,手指在竹简上缓缓滑动,每写一个字就蘸一次药汁——那是用自己的血混合松烟调的,色泽暗红。
“为了弄清细辛的药效,他亲自试药,一次服用过量险些丧命,醒来后立刻记下‘细辛不过钱’的警示。”
灵枢的语气中满是敬佩,“这才有了后世‘用药如用兵,剂量如军纪’的说法。”
墨羽突然指着水洼中的一个细节,兴奋地喊道:“你们看!”
孙思邈手中拿着的药锄,锄头上刻着墨家的“矩”
形符号,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这把锄是墨家传人所赠,既能挖药,又能测量穴位深浅。”
少年恍然大悟,“难怪《千金翼方》里的穴位图如此精准,原来是融合了墨家的测量术!”
素问突然在壁画前驻足,神农尺指着画中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正在给受伤的士兵包扎,手法与清瑶的“缠丝缚”
如出一辙,腰间的药囊上绣着半朵莲花,在战火中显得格外娇俏。
“这是唐代的‘胡医’樊胡,她本是波斯医者的女儿,十岁时随商队来华,被孙思邈收为弟子。”
她指尖轻轻拂过女子的药囊,壁画突然渗出黑油,油中浮现出樊胡在西域行医的画面。
“显庆二年,西域大疫,死者不计其数。”
素问的声音带着惋惜,“她将波斯的‘放血术’与墨家的‘刺络针’结合,在高昌城救了三万人。
后来她想把《回回药方》翻译成汉文,却被斥为‘用蛮夷之术乱华夏医道’,最终被流放到安西都护府。”
黑油中浮现出樊胡在流放途中写书的虚影,她用骆驼毛蘸着自己的血写字,血字在风沙中竟不褪色,仿佛在诉说着她对医道的执着。
石窟深处传来钟鸣,声音洪亮而悠远,在石窟中回荡。
墨羽循声望去,现角落里有座青铜钟,钟身上刻着《本草纲目》的药图,“曼陀罗”
旁边被人刻了个小小的“蛊”
字,透着一股诡异。
“李时珍三十四岁那年,为了考证‘穿山甲’的药效,跟着猎户进山,在山林里蹲守了整整半个月,亲眼看着穿山甲吃蚂蚁。”
少年走上前,敲响了铜钟,钟声里传出李时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江西口音,“他写《本草》时,现前人把‘断肠草’当成‘钩吻’,不知害了多少人。
于是特意在终南山种了这两种草,每天记录它们的花叶变化。”
墨羽指着铜钟,“这钟就是他当年记药用的,每敲一下代表一种药,敲到第三百七十四下时,钟身就会浮现‘蛊毒’的解药。”
明轩的银针突然飞向钟摆,针尾的丝线缠住钟身上的“蛊”
字,那字出凄厉的尖叫,化作一只黑虫,在空中疯狂地挣扎。
“《串雅》的作者赵学敏,年轻时在钱塘药市当学徒,曾见过玄冥医盟的人用黑虫害人。”
他想起张师兄教他的“辨伪针”
技法,指尖微动,针尖在黑虫身上划出“太乙针”
的轨迹。
“他在《本草纲目拾遗》里写过‘凡蛊虫皆畏穿山甲鳞片’,您看这虫的腹部,果然有鳞片形状的伤痕。”
明轩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张师兄去年教我认穿山甲时,特意让我摸过鳞片上的‘镇蛊纹’,与这伤痕一模一样!”
雪停了,阳光透过石窟的缝隙照进来,洒在无字医碑上。
碑上的血珠已经干透,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历代医者的名字。
扁鹊的名字旁刻着“三易其面”
,华佗的名字旁画着把断刀,孙思邈的名字被无数小手抚摸得亮,透着温润的光泽。
灵枢将自己的青铜针插进最后一个针孔,碑身突然震动起来,从顶部落下块玉牌,上面刻着“传灯”
二字,背面是道家的太极图,正面却是墨家的“兼爱”
纹,两种纹饰相互交融,浑然一体。
“原来如此。”
素问望着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