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是他亲姑!
我也有份!
爹娘死得早,长兄如父!
这房子,这铺子,有我大哥一份!
我大哥的就是我的!
现在他死了,就该分给我!
全给这没爹没娘的野种?你们安的什么心?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
“孤儿寡母”
四个字被她喊得理直气壮,仿佛她才是那个失去至亲、需要怜悯的人。
整个灵堂死一般寂静。
柱子吓得忘记了哭泣,惊恐地睁大了泪眼,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变得无比狰狞、无比陌生的姑姑。
亲戚邻居们全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因贪婪而彻底扭曲的、曾经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老叔气得胡子直抖,指着她:“你……你混账!
这是你亲哥嫂的灵堂!
你……”
“我什么我?!”
苏晚晴的怒火彻底被点燃,或者说,她内心那头名为贪婪的野兽彻底挣脱了伪装的牢笼。
她像一头暴怒的母狮,根本听不进任何话,目光扫过供桌上那对简陋的骨灰盒,一种被彻底蔑视、被剥夺的屈辱感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
“你们都想昧下我的东西!
做梦!”
她尖叫着,猛地一步跨上前,双手抓住铺着白布的供桌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上一掀!
“哐啷——哗啦——!”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供桌被整个掀翻在地!
水果、糕点、香炉、蜡烛……稀里哗啦滚落一地,摔得粉碎。
哥嫂的黑白遗照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啪嚓”
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玻璃相框瞬间四分五裂!
照片上两张温和带笑的脸,被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割裂、覆盖。
燃着的线香滚落在散落的纸钱上,立刻燎起一小片焦黑的痕迹和呛人的烟雾。
“啊——!”
柱子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扑过去想捡起父母的遗照,却被滚烫的香灰烫得缩回了手,只能看着那破碎的影像在尘土和狼藉中,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
灵堂彻底乱了。
惊呼声,斥骂声,柱子的哭声,物品碎裂的余音,混杂着弥漫的烟尘和线香的怪味,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而风暴的中心,苏晚晴兀自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那张扭曲的脸上,愤怒、不甘、还有一丝泄后的快意交织着,如同地狱里爬出的艳鬼。
老李站在人群外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他看着那张在混乱和烟尘中依旧美艳绝伦、却又因极致的恶毒而显得无比丑陋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所有的传闻,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残酷、最直观的印证。
什么“画中人”
?分明是画皮!
一层薄薄的美人皮囊下,是早已烂透臭的芯子!
混乱中,几个本家男人终于反应过来,强压着怒火和鄙夷,上前死死架住了还想扑向地上那些“遗产”
证明(或许只是些零碎)的苏晚晴。
她挣扎着,咒骂着,尖利的叫嚷声在狭小的灵堂里横冲直撞:“放开我!
那是我的钱!
我的房子!
你们这群强盗!
不得好死……”
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最终,她被连拖带拽地“请”
出了灵堂,消失在门外。
遗像的碎片被小心翼翼地拾起,用布包好。
柱子被亲戚紧紧搂在怀里,小小的身体仍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老叔铁青着脸,指挥着众人收拾残局,重新布置。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
一种冰冷的、带着强烈排斥的沉默,如同实质的墙壁,在苏晚晴被驱离的那一刻,便牢牢地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