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推荐我试试。”
李伟正瘫在沙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耐烦地划拉着当天的球赛新闻。
闻言,他眼皮都没抬一下,鼻腔里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呵”
。
那声音像淬了冰的针。
“你?”
他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刻薄的弧度,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半寸,斜睨着餐桌旁那个瞬间僵住的身影,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就你?管好家里这点事儿就得了,瞎凑什么热闹?女人家,心别太野。
升了主管,加班应酬少不了,谁给我做饭?谁管孩子?别到时候手忙脚乱,家里一团糟,还得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向她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
林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捏着文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紧紧地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
眼中那簇因期待而燃起的小小火苗,在他鄙夷的目光和冰冷的言辞下,迅地黯淡、熄灭,最终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
她默默地垂下眼帘,盯着手中的文件,仿佛要把它盯穿。
几秒钟死一般的沉默后,她一言不地站起身,把那份承载着她短暂职业梦想的文件,轻轻地、却无比沉重地,塞进了旁边书柜最底层的抽屉深处。
抽屉合上时出的轻微“咔哒”
声,像一声无言的叹息,也像一道沉重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
“不识抬举!”
李伟看着她顺从(或者说麻木)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心里甚至掠过一丝“为她好”
的、荒谬的满足感。
他觉得自己成功掐灭了一次不切实际的“野心”
,维护了家庭应有的秩序。
她后来果然没再提过这事,仿佛那个小小的插曲从未生。
李伟把这视为一种理所当然的“懂事”
,一种对他权威的顺服。
然而,这只是漫长侵蚀的开始。
时间又跳到一年半前那个深秋的深夜。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划破卧室的沉寂。
李伟烦躁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摸到床头柜上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爸”
的名字。
他睡意正浓,想也没想,直接按了拒接,顺手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回枕头底下,嘴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句:“烦死了,大半夜的……”
随即又沉沉睡去。
他完全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电话那头,是林静远在老家县城医院走廊里焦急的父亲。
老人突心绞痛,情况危急,母亲六神无主,只能一遍遍拨打女儿女婿的电话。
林静的手机,因持续不断的拨打,电量早已耗尽,自动关机。
第二天,李伟被客厅里压抑的抽泣声吵醒。
他揉着惺忪睡眼走出去,看见林静蜷在沙一角,肩膀微微耸动。
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色苍白得吓人,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我爸……昨晚进医院了……差点……差点没救过来……妈打了我们好多电话……”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那里面翻涌着绝望、后怕,还有一种李伟当时无法理解、也不愿深究的,近乎冰冷的质问。
李伟心头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不安,随即被更强烈的、被扰清梦的恼怒所取代。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这不没事了吗?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你爸身体本来就不好,有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
再说,你老家那么远,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飞回去啊?净添乱!”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转身走向厨房,“赶紧弄点吃的,饿死了。”
他甚至没有走过去,哪怕象征性地拍一下她的肩膀。
他错过了她瞬间攥紧的拳头,和眼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彻底湮灭的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