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通红,声音发颤:“你疯了是不是?你姓许!你敢说出去试试?!你就不怕祖宗扒了你的皮?!”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着绝望与愤怒的颤抖。
他的语气中不仅有威胁,更有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惧——他知道,一旦真相曝光,许家将再无立足之地。
许鹏盯着许修远父子,眼神冷得像冰,如同寒潭深处射出的光,刺骨而无情。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原以为你们只是品行有问题,没想到你们竟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像一把冰冷的刀,划开了夜的沉寂。
“你以为不说,这事就能过去?别做梦了。”
他冷笑一声,嘴角微微抽动,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纸包不住火,今晚的一切,迟早会传出去。你拦得住一个人,拦不住所有人的嘴。”
他朝沈茉的方向瞥了一眼。
沈茉站在人群边缘,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没有退缩,也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着祭台,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早就不打算退让了。
从她决定站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许家的脸,今晚算是彻底撕烂了。
曾经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望族,如今在众人眼中,已成了藏污纳垢、泯灭人性的代名词。
那些曾经对许家毕恭毕敬的人,此刻脸上写满了震惊、鄙夷与愤怒。
家族的尊严,如同摔在地上的瓷器,碎片四溅,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他自己开口,或许还能捡回点名声。
若由外人揭发,那便是丑闻滔天,许家将永世不得翻身。
可若由他亲口道出实情,哪怕再痛心,也尚能博得一丝“大义灭亲”的悲壮。
他还能以家族长老的身份,站出来清理门户,争取一线生机。
要是再装傻充愣,许家就真没救了。
等到官府介入,证据确凿,那不只是家破人亡,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不能再犹豫了。
想到这儿,他咬了咬牙,腮帮子紧紧绷起,牙关咯咯作响。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而沉重地开口,把一切和盘托出——
从许修远如何听信神棍蛊惑,到许凌云如何设局祭邪;
从他们如何囚禁族中长辈,到如何逼迫亲眷献祭;
每一桩,每一件,都如刀刻般清晰地讲了出来。
说完,他低头,双肩微微颤抖,声音发颤:“是我教子无方,险些害了整个家族。”
这句话,既是认罪,也是忏悔,更是对列祖列宗的交代。
他跪倒在地,额头触地,泪水无声滑落,混着尘土滴入地面。
话一出口,人群瞬间炸了锅。
有人惊叫,有人怒骂,有人掩面而泣,有人挥拳作势要冲上前。
“什么?真有人信这个?脑子进水了吧?”
一个中年男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
“太狠了!就为生个儿子,拿老婆女儿去献祭?连老虎都知道护崽,这许家是连野兽都不如啊!”
一位妇人抱着孩子,声音发抖,眼中满是愤恨。
“哪儿冒出来的神棍,专挑倒霉日子坑人?现在日子本来就难,他还来这套?这才是真祸根!”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祭台的方向骂个不停。
各种斥责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席卷整个庭院。
许家的门匾在夜风中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耻辱而哀鸣。
祭台上的张天阳心里一紧。
他本是神棍,装神弄鬼只为骗些钱财,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
他原以为只要念几句咒语,画几道符,就能糊弄过去,拿钱走人。
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