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魂体。我去引开它,你趁机往城外跑,出了城,一直往南走,就能看见一道小门,那是我来时的路,你从那里出去,就能回到阳间了。”
姓王的鬼魂看着李老栓,眼里满是感激:“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我有办法脱身。”李老栓把红布包塞到他手里,又从怀里摸出张黄符,贴在他身上,“这张符能帮你挡住一些小鬼,你快走吧!”
姓王的鬼魂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城外跑。李老栓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那蚀魂怪,把木牌举在身前:“来啊!有本事冲我来!”
蚀魂怪似乎没想到李老栓会反过来挑衅,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更刺耳的尖啸,无数只黑手朝李老栓抓来。李老栓一边躲闪,一边从怀里掏出黄符,一张接一张地往蚀魂怪身上扔。黄符落在黑雾上,发出“滋啦”的声音,黑雾被烧得冒起白烟,可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没用的,这东西不怕黄符!”李老栓心里咯噔一下,他走阴三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怕黄符的鬼物。他摸了摸怀里的褂子,突然想起师父临死前说的话:“这褂子是用百年阴槐树皮混着朱砂织的,能挡厉鬼,可要是遇到蚀魂怪,就得用自己的精血来催动,只是……代价太大。”
李老栓咬了咬牙,他知道,要是今天不除掉这蚀魂怪,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鬼魂被它吃掉,而且姓王的鬼魂也未必能顺利出城。他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褂子上。那深青色的褂子瞬间被染成了暗红色,领口和袖口的红线像是活了过来,在褂子上游走,发出微弱的红光。
“喝!”李老栓大喝一声,举起木牌,朝着蚀魂怪冲了过去。木牌上的金光和褂子上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撞向蚀魂怪。
蚀魂怪发出一声惨叫,黑雾被光盾撞得四散开来,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黑影,那黑影像是个没长开的婴儿,浑身是血,眼睛里满是怨气。
“你是……枉死的胎儿?”李老栓愣住了,他没想到,这蚀魂怪竟然是个枉死的胎儿鬼魂。
那胎儿鬼魂发出一声尖啸,猛地扑向李老栓。李老栓侧身躲过,手里的木牌往它头上一砸。胎儿鬼魂惨叫一声,被砸得退了几步,身上的血又流了不少。
“你本是无辜的,为何要残害这么多鬼魂?”李老栓叹了口气,他知道,胎儿枉死,怨气最重,可这么残害同类,却也是少见。
胎儿鬼魂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李老栓,又一次扑了过来。李老栓不再躲闪,他伸出手,按住胎儿鬼魂的头顶,嘴里念念有词:“尘归尘,土归土,冤有头,债有主,莫再留恋世间苦……”
随着他的咒语,褂子上的红光越来越亮,慢慢包裹住胎儿鬼魂。胎儿鬼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蚀魂怪一消失,城里的怨气顿时散了不少,那些幸存的鬼魂都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对着李老栓连连作揖。李老栓摆了摆手,转身往城外走,他知道,姓王的鬼魂应该已经出城了。
出了枉死城,那条血泥路还在,只是没了之前的诡异。李老栓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前面那道小门,姓王的鬼魂正站在门旁边等他。
“栓叔,你没事吧?”姓王的鬼魂看见李老栓,连忙迎了上来。
“没事,走吧,带你回去见你婆娘。”李老栓笑了笑,拉着他的手,钻进了小门。
里屋里,油灯还在烧着,碗里的柳叶已经停止了转动,水面上的雾也散了。李老栓的魂魄飘进肉身,他猛地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脸色苍白得像纸。
“栓叔!”狗剩听见动静,连忙冲进屋里,妇人也跟在后面,眼里满是期待。
李老栓从怀里掏出那个红布包,递给妇人:“你男人的魂我带回来了,今晚午夜,你把这红布包放在他的灵位前,再烧些纸钱,他就能托梦给你,告诉你他的尸首在哪里了。”
妇人接过红布包,激动得泪流满面,连连给李老栓磕头:“谢谢栓叔,谢谢栓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