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他把手里的绣花鞋放在花轿前,“晚秋,我知道你委屈,我这就带你回家,我们今天就成亲,好不好?”
我忽然想起苏老板的事,怨气都是因为有未了的心愿,林晚秋的心愿,就是嫁给陈默。我从包里拿出红丝线,走到花轿前,“晚秋姐,我帮你缝好你的嫁衣,帮你完成婚礼,好不好?”
轿子里的声音停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轻轻的哭声,“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
“能。”我点点头,从花轿里拿出那件红色的嫁衣。嫁衣已经有些破旧,裙摆上还沾着泥土和水草,领口处有一道撕裂的口子。我拿起缝尸针,穿过红丝线,开始缝嫁衣上的口子。
红丝线穿过布料时,我看见轿子里慢慢走出一个女人,穿着破旧的嫁衣,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带着悲伤,正是林晚秋。她站在陈默面前,眼泪不停地往下流,“陈默,我等了你好久……”
陈默伸出手,想要抱她,却穿过了她的身体。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没关系,我知道你在这里就好。”
我把最后一针缝好,嫁衣上的口子不见了,变得像新的一样。林晚秋摸了摸嫁衣,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你,小姑娘。”她转身对陈默说,“陈默,我要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别再想我了。”
“晚秋!”陈默想抓住她,却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林晚秋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花轿也跟着消失了,只留下那双红色的绣花鞋,放在院子里。风一吹,绣花鞋上的鸳鸯像是活了一样,轻轻晃动。
陈默把绣花鞋收进木箱里,对我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让我见了晚秋最后一面,也让她了了心愿。”
第二天早上,陈默就离开了村子。他走的时候,太阳刚出来,金色的阳光洒在小路上,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路口。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老槐树,忽然觉得,每一个怨气的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完成未了的心愿,让他们安心地离开。
爹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那卷红丝线,“阿九,你越来越像个合格的缝尸人了。”
我接过红丝线,点了点头,“爹,我知道了,缝尸人不仅要缝尸体,更要缝人心,缝那些被遗忘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林晚秋穿着新的嫁衣,坐在花轿里,陈默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了村口的老戏台,那里张灯结彩,像是在办一场热闹的婚礼。我站在台下,看着他们,笑了。
我知道,这个梦,是林晚秋送给我的礼物,也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而我们沈家的缝尸人,会继续带着红丝线和缝尸针,去帮更多的人,解更多的怨,守更多的人心。因为我们知道,每一个怨念的背后,都藏着一个渴望被温柔以待的灵魂。
第四章 旧戏台与断弦琴
十月的风开始变冷,村口的老戏台也开始热闹起来。每年这个时候,村里都会请戏班子来唱戏,庆祝丰收。可今年的戏班子,却带来了一件不寻常的东西——一把断了弦的古琴。
戏班子的班主姓李,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抱着那把古琴,愁眉苦脸地来找爹。“沈师傅,您可得帮帮我们,这把琴邪门得很,自从我们带上它,就没安生过。”
我凑过去看那把古琴,琴身是黑色的,上面刻着“知音”两个字,琴弦断了一根,琴身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爹用手指摸了摸那些痕迹,眉头一皱:“这琴上有死人的怨气,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班主叹了口气,“这琴是我们在城里的旧货市场买的,卖琴的人说,这是三十年前一个戏子的琴,那个戏子叫苏玉娘,是当年最红的旦角,可就在她最红的时候,却在后台上吊自杀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抱着这把琴。”
“苏玉娘?”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爹告诉我,苏玉娘当年就是在我们村口的老戏台唱红的,后来因为被人陷害,说她和一个富家公子有染,坏了名声,才上吊自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