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啊。”我说。
爹摸了摸我的头,“缝尸人缝的是尸体,解的是怨念,不管是死人的尸,还是活人的愿,只要用心,都能缝好。”
我看着手里的小钟表,忽然觉得,我们沈家的缝尸人,不仅仅是在缝尸体,更是在缝那些被遗忘的故事,缝那些未了的心愿。就像苏老板,她被困了三十年,只是为了修完一个钟表,而我们,只是帮她完成了这个简单的愿望。
那天晚上,我把修好的小钟表,放在了爷爷的牌位旁边。供桌上的烛火很亮,照在钟表上,指针“滴答”地走着,像是在诉说一个尘封了三十年的故事。我知道,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怨气,各种各样的未了之事,但只要我手里拿着红丝线和缝尸针,我就能帮他们缝好,帮他们解开心里的结。
因为我是沈家的缝尸人,缝的是尸,解的是怨,守的是人心。
第三章 空花轿与绣花鞋
九月初九那天,村里来了个陌生的男人,穿着一身旧西装,手里提着个木箱,说是来寻亲的。可他刚到村口,就晕倒在了老槐树下,被路过的村民抬到了我们家。
男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喝了碗姜汤,脸色才稍微好点,说自己叫陈默,是从城里来的,找他的未婚妻林晚秋。“晚秋是这个村的,三十年前跟我定了亲,说等我回来就结婚,可我回来的时候,她却不见了。”
爹皱了皱眉,“三十年前?林晚秋我知道,她当年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可就在结婚前一天,她穿着嫁衣,消失在了去镇上的路上,再也没回来。”
陈默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从木箱里拿出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这是我给她做的嫁妆,她最喜欢红色的绣花鞋了。我找了她三十年,昨天晚上做梦,梦见她穿着嫁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说她的花轿还没到,让我来接她。”
我看着那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着鸳鸯,针脚很细密,只是红色的丝线已经有些褪色,鞋底上还沾着泥土,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我刚想伸手摸一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办喜事。
“这时候谁会办喜事啊?”爹走到门口,往外一看,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跟着跑出去,看见村口的小路上,有一顶红色的花轿,正朝着我们家的方向过来。花轿的四周没有抬轿的人,却自己在往前走,轿帘是红色的,上面绣着龙凤呈祥,风一吹,轿帘轻轻晃动,露出里面红色的嫁衣,却看不见人。
“是晚秋的花轿!”陈默激动地站起来,就要往花轿那边跑,却被爹一把拉住了。
“别过去!那不是真的花轿,是怨气聚成的!”爹的声音很沉,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林晚秋当年不是消失了,是被人害死了,她的怨气没散,才会化作花轿,找她的未婚夫。”
花轿慢慢停在了我们家的院子里,轿帘“哗啦”一声被风吹开,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哭腔:“陈默,你怎么才来?我的花轿都等了你三十年了……”
陈默挣脱爹的手,跑到花轿前,“晚秋,是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你出来,我们回家!”
就在陈默要掀开轿帘的时候,我看见轿子里伸出一只手,手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和陈默手里的那双一模一样。只是那只手的皮肤是青紫色的,指甲很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小心!”我大喊一声,把手里的缝尸针扔了过去。缝尸针正好扎在那只手上,那只手立刻缩了回去,轿子里传出一阵尖叫,“为什么要扎我?我只是想让他看看我的嫁衣……”
爹赶紧把黄符贴在花轿上,黄符立刻冒起烟来,花轿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林晚秋,你已经死了三十年了,该放下了,陈默也找了你三十年,你这样缠着他,只会害了他。”
“我放不下!”轿子里的声音变得很激动,“当年我穿着嫁衣去镇上,想给他买块新表,却被人推下了河,我死的时候,还穿着这双绣花鞋,我还没等到我的花轿,我还没嫁给陈默……”
陈默听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