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
“这钟里锁着个魂,”爹的眉头皱得很紧,“她生前应该是个修钟表的,死的时候没把没修完的钟修好,怨气就锁在里面了。老张挖出来的箱子,是不是还铺着红布?”
村长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是!是红布!您怎么知道?”
“红布招阴,再加上这老槐木的钟壳,正好把怨气困在里面。”爹蹲下来,盯着铜盆里的钟表,“现在怨气散出来了,得找到她生前没修完的钟,把她的魂送回去。”
我跟着爹和村长去老张家的时候,太阳刚升到头顶,可老张家的院子里却冷得像冰窖。老张坐在门槛上,眼睛通红,他儿子缩在屋里,抱着个布偶,见了我们就哭:“阿姨又来敲窗户了,她问我钟表什么时候修完。”
老张的媳妇把那个装钟表的箱子抱了出来,红布上还沾着泥土,掀开红布,里面除了几张旧报纸,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月白色旗袍,手里拿着个小钟表,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村口的老戏台——这女人我认得,是我奶奶说过的,三十年前在村东头开钟表铺的苏老板,后来一场大火,钟表铺烧没了,苏老板也没了踪影。
“就是她!”老张的媳妇指着照片,声音发颤,“昨晚墙上的影子,就是这个发型!”
爹把照片拿在手里,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的钟表,“苏老板当年没逃出来,是被烧死在铺子里的。她手里的钟表,应该是没修完的那一个,得找到它。”
我们在村里找了一下午,问了十几个老人,才知道苏老板的钟表铺旧址,就在老张家现在盖新房的地方。老张一听,腿都软了:“我这是盖在了死人头上啊!”
傍晚的时候,我们在地基的角落里,挖出了一个烧焦的小钟表。钟表的外壳已经烧得变形,指针却还指着三点四十五分,和老座钟停的时间一模一样。我刚把小钟表捡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老张的儿子正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手里拿着个碎了的玻璃片,像拿着一把小刀子。
“钟表还没修完呢……”孩子的声音变得又细又尖,不像他平时的声音,倒像个女人在说话。他慢慢抬起手,玻璃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得用红丝线缝……像缝尸体一样缝……”
爹立刻掏出桃木剑,往孩子面前一挡,“孽障!休得害人!”
孩子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流出黑色的眼泪,“我只是想把钟表修完……我被困在这里三十年了……”
我忽然想起《沈氏缝尸录》里写的:“怨气所困者,皆有未了之事,解怨需应其愿,而非强压。”我赶紧从包里拿出红丝线和缝尸针,走到孩子面前,把烧焦的小钟表放在他手里,“我帮你修,你别吓他好不好?”
孩子的眼神慢慢清明了些,黑色的眼泪也停了。我拿起缝尸针,穿过红丝线,开始缝那个烧焦的钟表。红丝线穿过变形的金属外壳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钟表在走动。缝到第三针的时候,我看见孩子身后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正是照片上的苏老板,她的脸上没有烧伤的痕迹,只是眼神里满是悲伤。
“谢谢你……”苏老板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烧焦的木头。她慢慢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的眼神彻底恢复了正常,迷茫地看着我们:“我怎么在这里?”
我把最后一针缝好,烧焦的小钟表忽然“滴答”响了一声,指针开始慢慢转动,从三点四十五分,转到了六点整,正好是太阳落山的时间。苏老板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她手里拿着修好的小钟表,对着我们笑了笑,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老座钟里的阴气也散了,糯米恢复了白色,齿轮不再锈迹斑斑。老张抱着儿子,对着苏老板消失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苏老板,对不住了,以后我每年都给您烧纸。”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月亮挂在老槐树上,像个银色的盘子。我手里拿着那个修好的小钟表,它还在“滴答”地走,声音很轻,却很安稳。
“爹,原来缝东西,也能解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