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的夯土城墙在风沙中若隐若现。
现下蒙古人入寇少了,又赶上夏天炎热,墙头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哨兵认真执勤。
两百多号克营精锐换上准备好的明军鸳鸯战袄,扛着一面之前缴获的清水营堡守备张应昌的旗子,大摇大摆走向堡门。
"
开门!
我们守备大人要进来躲避风沙!
"
领头的郭世征扯着嗓子喊。
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热昏头的守军刚探出半个脑袋伪装成官军的克营精锐突然难,解决了这个官军后瞬间控制了城门,刘处直带着主力从沙尘中冲出来,像股热浪般涌进堡内。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还快,镇靖堡大多数守军光着膀子躺在阴凉处睡觉,等被刀架脖子才惊醒。
不到半个时辰,克营就控制了整个堡垒,俘虏这个堡里面的四百卫军,还缴获了几十件布面甲和棉甲。
"
掌盘子,千户的地窖里找到这个!
"
李虎抱着个陶罐跑来揭开盖子,里面是半罐浑浊的液体,刘处直尝了一口酸涩中带着微甜这应该是去年酿的沙棘酒。
"
给弟兄们分了吧,"
他抹抹嘴,"
愿意跟我们走的,每人三两白银安家费。
"
由于风沙实在太大,没办法再行军了,刘处直就安排在镇靖堡休整了一晚上。
次日黎明,全营顶着尚未散尽的暑气继续南下。
越往南走风沙就渐渐小了,靖边百户所这里土地还是不错的,有几条还未断流的河流,田地里还能看到秧苗,几只乌鸦扑棱棱飞起。
这里就是两年前刘处直耕的那块地,只不过收成比不上他种地的那会了。
两年前还能收八斗粮食,现在刘处直看了这块地后觉得最多只能收五斗了,如果自己不来,耕这块地的卫军今年怕是要挨饿了,他这次除了报仇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拉百户所的人造反。
现在土地好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这辈子刘处直也不会再种地了。
又往南走了几里路,刘处直看到了前面的百户所,而李虎的声音因仇恨已经颤了。
他指着远处一处墩堡,墙头插着的明军旗帜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刘处直眯起眼睛观看——没办法,太热了根本睁不开,正午的太阳把土墙晒得白,几个值守的卫军躲在旗杆阴影里打盹。
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还记得,还有印象。
看完墩堡后,刘处直直接下令围起来,千万不能让王百户跑了。
克营借着沙尘造成的视线模糊悄悄合围。
当第一个哨兵现他们时,李虎已经带人架梯子翻进了百户所,打开了门放全营进了墩堡内。
进去之后,刘处直率领亲兵营五十人来到王百户家。
他一脚踹了王百户家大门,热风卷着沙土灌进厅堂,里面却只有一个人,是王百户家的老管家。
"
王百户呢?"
这个人很明显认识他,颤抖着说道:"
刘哥儿,百户大、大人去田间监督卫军们浇水去了。
"
刘处直一拳砸在柱子上,震落簌簌土渣。
突然西墙外传来喧哗,只见十几个衣衫破烂的军户押着个只穿中衣的胖子跑来。
那人满身是土,肥白的肚皮上还有几个鞋印,这些卫军得知刘处直率军回来了根本没打算抵抗抓了百户回来就打算找刘处直领赏。
"
刘爷!
刘爷饶命啊!
"
王百户扑倒在晒得烫的地上,烫得直哆嗦,"
当年都是西安的知府大人逼的我给您当牛做马来赎我的罪孽。
"
刘处直慢慢抽出雁翎刀。
刀身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晃得王百户睁不开眼。
"
我的仇咱们都清楚说说别人吧,三年前年秋收,"
刘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