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血丝的眼球**,随着翻滚的气泡沉浮!
那股甜腻的腐肉香气,浓烈到近乎实体,堵住了济民的喉咙。桌上倒置的那双乌木筷子,顶端镶着的银头,在幽光下闪烁着**血滴般**的暗芒。
“滋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油脂滴入炭火的声响从桌边传来。
济民僵硬地转动脖颈。
餐桌旁,父母生前的主位上,空气诡异地**扭曲**、**凝结**。一个穿着破烂蓝底白花小袄的**半透明身影**,由淡至浓,缓缓显现。她瘦小得像个纸人,枯黄的头发稀疏地贴在青灰色的头皮上。她的脸模糊不清,只有左耳垂上那一点**嫣红如血的痣**,清晰得刺眼。
她没有看济民,只是伸出同样半透明、却布满青紫淤痕和小小牙印(济民自己的?)的手臂,轻轻握住了那双倒置的乌木银头筷。筷子在她手中变得凝实。
她开始“吃”。
筷子夹起一块滴着暗黄油脂的“梅菜扣肉”,那肉的纹理在她夹起的瞬间,清晰地变成了**一片薄薄的、带着毛囊的人体皮肤**!她将“肉”送向模糊的脸部位置。没有咀嚼声,只有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吸吮**和**撕扯**声。
一个细弱、冰冷、带着无尽委屈的童音,在死寂的空气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针刺入济民的耳膜和心脏:
“哥……肉酸……不想被吃……”
“现在……轮到你们……陪我吃了……”
邻居闻到冲天腐臭报警已是三天后。警察撞开济民的家门,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连连干呕。
那张厚重的红木八仙桌上,碗碟杯盏整齐如宴席台面。菜肴早已腐败流脓,爬满白蛆,散发出地狱般的恶臭。桌首主位摆放着三副碗筷。其中两副前,碗中堆积着**高度腐败、无法辨认**的糊状烂肉。
济民穿着整洁的衬衫西装裤,端坐在桌尾的客位。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姿态端正如同赴宴。他的面前,青花瓷碗里空空如也。
他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低垂着,眼睛圆睁,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嘴角却向上弯起,拉扯出一个僵硬而诡异的、仿佛在品尝某种极致美味又像是忍受巨大痛苦的微笑。法医没能找到任何外伤或毒物痕迹,死因最终定为“急性心力衰竭引发的猝死”。
结案后,那张邪门的红木桌被当作垃圾处理。工人们搬动时,发现桌板背面朝下的那一面,布满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指甲抓痕**,抓痕交织缠绕,仿佛构成了一张无声尖叫的嘴。而在桌板中心位置,两块木纹扭曲交汇处,天然形成了一粒**芝麻大小、殷红如血**的木结疤。
风吹过空荡的老屋,隐约传来碗筷碰撞的轻响,和一个女孩若有若无的哼唱,曲调是几十年前乡下哄孩子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