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质……闭眼,吞。”**
最后一行字力透纸背,墨迹晕染开大片的泪痕,旁边画着一个扭曲粗糙的**小人**,小人胸口打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叉。
济民的手指拂过“莫浪费”三个字,一股滑腻冰冷的触感传来,像摸到了刚解冻的**生肉**!他触电般缩手,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
笔记本里的“酸腐味”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感官记忆。济民跌跌撞撞冲进厨房,那股萦绕不散的腐宴气息,在此刻浓烈到了顶点!
他发疯般拉开碗柜、掀开米缸、挪开灶台……最终,目光凝固在厚重的老式双开门地柜底部。那里有一块瓷砖的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边缘的勾缝水泥也已发黑松动。
撬棍插入缝隙,用力!
“咔哒!”
一块半米见方的瓷砖被撬起,露出、霉菌和那股熟悉得令人作呕的**酸腐肉味**,如同封存了四十年的毒气,猛地喷涌而出!
洞不深。借着手电光,济民看到洞底散落着几块早已朽烂发黑的**碎布片**——依稀是蓝底白花的土布。布料下方,掩埋着几小段**灰白色的、粗细不一的管状物**,像是……被啃噬得干干净净的**腿骨残骸**?
腐宴依旧每天正午降临。汤碗里的人耳消失了一天,又变成了一小节带着淡粉色指甲的**无名指**。
济民的精神濒临崩溃。他再次翻开父亲的笔记本,想找到更多线索。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从夹页中滑落。
照片上,年轻的父亲(济民认得那眉眼)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女孩穿着蓝底白花的旧袄子,眼神空洞麻木,左耳垂上一点嫣红的小痣格外刺眼——正是小姑阿萍!背景是他们家老屋的灶间。
照片背面,父亲的字迹潦草褪色:
**“萍妹,爹对不住你。**
**哥也吃了……吐不出……来世还你。”**
在“吃了”两个字旁边,有一行更纤细、更扭曲、仿佛用指尖蘸着**暗褐色液体**写下的字,深深烙印在发黄的相纸纤维里:
**“哥,肉酸……不想被吃……”**
济民的手指抚过这行字,一股尖锐的、如同被细小牙齿啃噬的**剧痛**瞬间从指尖窜上手臂!
济民在精神病院尘封的档案室里找到了父亲的临终记录。1983年春,父亲曾因“严重癔症伴自残倾向”入院三个月。
主治医师的记录冰冷客观:
**“……患者反复声称‘听见妹妹在锅里哭’,‘看见碗里长出妹妹的眼睛’。有强烈自罪妄想,多次企图割下自身皮肉‘归还’。提及‘八二年冬’、‘老屋灶房’、‘爹带回的肉’等碎片信息时情绪失控,全身痉挛……”**
最关键的一页,是父亲在一次短暂清醒时的口述,字迹凌乱:
**“爹说……是‘路倒’(饿毙路边的无名尸)……我起初信了……阿萍高烧那晚……我看见爹……磨刀……柴房……阿萍在哭喊……后来……碗里的肉……那块皮……有红痣……我吐了……爹打我……逼我吞……”**
记录戛然而止,留下大片污渍。档案附着一张泛黄的医嘱单,诊断结论栏后,医生用红笔潦草标注了四个触目惊心的小字:
**“特殊处理。”**
归家已是深夜。阴冷的气息比往日更重,仿佛整栋房子都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济民瘫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对着那张红木餐桌。
午夜十二点。
挂钟早已粉碎,但无形的钟声仿佛在他脑中轰然敲响!
惨白的、并非来自任何光源的幽光,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八仙桌。桌面开始**蠕动**!像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肉冻。
碗碟、菜肴、碗筷……如同从腐烂的肉块中**生长**出来!梅菜扣肉肥腻的脂肪层下,浮现出纵横交错的青紫色血管纹路;清蒸鱼鼓胀的死白眼珠突然转动,瞳孔收缩,怨毒地盯住了济民!滚烫的当归鸡汤表面,密密麻麻浮起无数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