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成员玛莉亚·霍夫曼的藏身处。元首将铭记您的忠诚。附上帝国银行债券作为酬谢……”**
桐生如坠冰窟。玛莉亚,是被神父出卖的!而她被带走的日子,正是圣经扉页上写下赠言的前一天!
冷风灌入,吹散信纸。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打着旋落在他脚边——照片上是年轻明媚的玛莉亚,站在教堂门口微笑,而她身后忏悔室的小窗内,一张模糊的脸正窥视着她,眼神阴鸷。
桐生决定带走那支诡异的红玫瑰,作为“圣血计划”可能的线索。他再次踏入忏悔室区域,想寻找更多蛛丝马迹。
推开玛莉亚留下圣经的那间忏悔室门,他僵在原地——
隔板上,不知何时出现大片淋漓的**暗红色液体**!它们蜿蜒流下,在灰尘覆盖的木板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痕迹,浓烈的铁锈腥味弥漫开来。液体源头,来自神父一侧的暗间。
他屏住呼吸,再次拉开暗间小门。
空椅子依旧。但天鹅绒椅面正中,端端正正摆放着那支他留在地窖棺材上的红玫瑰!此刻,玫瑰的花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枯萎、凋零,最后化作一撮灰烬,被穿堂风吹散。
桐生霍然抬头!
忏悔室正对的远处墙壁上,那尊失去头颅的圣母像断颈处,两行粘稠的、暗红的**血泪**,正缓缓淌下斑驳的石壁。
“轰!”
巨大的爆炸震得整个教堂摇晃!苏军开始炮击这片街区。桐生抓起圣经和文件箱冲向大门。
橡木大门近在咫尺!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沉重的门扉合拢!门栓自动落下,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桐生疯狂地拉扯、撞击,大门纹丝不动,如同焊死。
“玛莉亚!”他背靠大门嘶吼,“让我离开!我与你无关!”
黑暗中响起一声轻笑,冰冷刺骨,仿佛贴着耳廓。
忏悔室方向传来“吱呀——”一声悠长的开门声。
他僵硬地转头。
那间属于玛莉亚的忏悔室,木门正缓缓向内打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像一个邀请,更像一张吞噬的巨口。
桐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向敞开的忏悔室。他拼命挣扎,指甲在石板地上刮出刺耳声响。那本1945年的圣经从他怀中跌落,书页哗啦翻动,最终停在扉页——玛莉亚的名字下,竟缓缓浮现一行新鲜、黏腻、如同用血写成的字迹:
**“进来,桐生一郎。或者,我该叫你……施密特?”**
他如遭雷击!冯·克莱斯特酒醉后的疯言碎语在脑中炸响:“圣血计划……重生……施密特那老狐狸……换了张东方的皮……”
无数碎片瞬间拼合:神父出卖玛莉亚后,用帝国提供的资源与禁忌秘术,将灵魂转移至因重伤濒死的年轻日本武官桐生体内!真正的桐生早已死去,他顶着这具躯壳苟活至今!
他被狠狠掼入忏悔室告解者的位置,暗间的小门无声滑开。
绝对的黑暗中,一双眼睛缓缓亮起——空洞、怨毒,流淌着血泪。
“现在,”玛莉亚的声音从虚无中包裹住他,带着地狱的寒风,“忏悔吧,施密特神父。”
无数冰冷、粘腻的触须从暗间木格的孔隙中涌出!它们缠绕住桐生(施密特)的脖颈、四肢,将他死死固定在冰冷的木椅上。腐烂玫瑰的甜腥与浓烈的血腥味混合,令人窒息。
玛莉亚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他的灵魂:
“你告密时,可曾听见地窖里孩子们的哭声?”
触须收紧,肋骨发出呻吟。
“你收下债券时,可曾想起我父亲教你读经的手?”
视野开始发黑,喉骨咯咯作响。
“你用我的血换得新生……现在,该还了。”
暗间深处亮起两点幽绿的光芒。桐生(施密特)惊骇地看到,那本1945年的圣经悬浮在空中,自行翻开至写有玛莉亚名字的扉页。他的血不受控制地从七窍涌出,化作细流,被那页纸疯狂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