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弟子询问,得到的却只是支支吾吾的应答和愈疏离的眼神。
是功法传授有误?还是赏赐不够丰厚?三长老想不通,指尖的菩提子被捻得更紧,指节泛白。
他清楚,此时正是他脱离宗门、自立门户的关键时候。
多年的谋划,好不容易拉拢到的几位散修,还有那些暗中培养的势力,都等着他一声令下。
可若是连身边最亲近的弟子都人心离散,他还如何立足?
夜渐渐深了,静室里只余下一盏孤灯。
三长老枯坐良久,案头堆叠的是新门派的规训草案,窗外是他亲手规划的演武场雏形,可这一切,在弟子们无声的疏远面前,都显得那么摇摇欲坠。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出轻微的脆响,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盘棋,他不能输,可这突如其来的疏远,像一把无形的刀,正一点点割裂他苦心经营的根基。
烛火在青玉灯台上明明灭灭,三长老枯瘦的手指捻着花白长须,目光落在墙上那幅泛黄的洛神谷舆图上。
窗外的夜风卷着松涛声灌入窗棂,他却浑然不觉,只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
&0t;错?&0t;喉间溢出一声冷笑,皱纹深刻的脸上沟壑纵横,&0t;老夫执掌执法堂小十年,什么是错,什么是对,还轮不到一个毛头小子来评说。
还有皇浦云根本不会安排人,那个林霜懂什么,还做执法堂主事,不是自己辛辛苦苦的干,执法堂早就不成样子了。
&0t;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烛火突然爆出一朵灯花,将他眼底的阴鸷照得愈清晰。
他想起三月前皇浦云归来时那双震怒的眼睛,只觉得可笑——那个常年在外游历的宗主,何曾见过谷中弟子衣不蔽体的窘迫?何曾闻过丹房里变质的药草气息?
&0t;若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撑着,洛神谷早就成了周边宗门嘴里的肥肉。
&0t;指节叩击着案几,出沉闷的声响,&0t;他皇浦云倒好,揣着那枚宗主玉印四处逍遥,把烂摊子全丢给我们。
如今我们另立乾坤,让谷中上下有口饭吃,倒成了叛逆?&0t;
案上的青铜镇纸被他摩挲得亮,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他想起昨日与另外四位长老歃血为盟的场景,想起谷中弟子们期盼的眼神,胸中便涌起一股热流。
&0t;这不是背叛,是拨乱反正。
&0t;三长老猛地攥紧拳头,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成两簇火焰,&0t;洛神谷姓的从来不是皇浦,是我们这些用血和汗浇灌它的人。
等明日议事堂钟声敲响,新的宗门立起来,他就知道,谁才是真正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0t;
茶盏在案上磕出轻响,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
烛火在青铜灯台上明明灭灭,映着皇浦云指间那柄摩挲得亮的旧剑。
剑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已失了光彩,像极了他此刻晦暗的眼神。
窗外夜雨敲打着芭蕉,淅淅沥沥的声响里,总夹杂着几十年前的金戈铁马。
他闭上眼,就能看见三长老当年赤裸着臂膀,将烧红的烙铁按在洛神谷的石碑上,青烟冒起时,那人咧嘴一笑露出半颗豁牙:&0t;将来宗门立稳了脚跟,我要在这儿刻满咱们兄弟的名字。
&0t;那时血与火在他们脚下燃烧,如今却要亲手将这名字从宗门谱上剜去。
案头摊着的宗卷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0t;通敌叛宗&0t;四个朱批刺得人眼疼。
皇浦云正立于窗前,眉头紧蹙,指尖无意识敲击着窗棂,思索着如果处理了三长老叛乱,那么后续部署该怎么样?宗门上下人心浮动,如何安抚弟子、重整防务,桩桩件件都需仔细斟酌。
&0t;叩叩。
&0t;
沉稳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皇浦云转身道:&0t;进来。
&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