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轻响,云鹤长老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冷风。
他身形比往日佝偻许多,脸色苍白如纸,青色长袍上还沾着未洗净的药渍。
&0t;长老,您的伤势如何了?&0t;皇浦云快步上前,扶住对方微微颤抖的手臂。
云鹤长老摆摆手,在椅子上坐稳后,才低咳两声:&0t;劳你挂心,外伤已无大碍,只是体内寒毒顽固,怕是还要再调理些时日。
&0t;他说着抬手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皇浦云见他说话间气息不稳,眉头皱得更紧:&0t;三长老那老贼的阴寒掌力果然霸道。
长老且安心休养,宗门事务有我料理。
&0t;
&0t;唉,&0t;云鹤长老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0t;那老东西竟暗中勾结魔教妖人,若非我拼死阻拦,藏经阁的镇派之宝恐怕已落入敌手。
我还是被他暗算,最后进了冰牢。
&0t;
皇浦云猛地一拍桌案,茶盏震得叮当作响:&0t;魔教妖人也敢插手我宗门内务!
待长老康复,咱们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0t;
窗外寒鸦啼叫,两人一时无言,唯有烛火在寂静中明明灭灭,映着主位上紧握的双拳与客座中沉重的喘息。
书房里,凝滞的空气仿佛能滴出水来。
座下诸位长老皆垂不语,唯有主位旁的云鹤长老忽有苍老却遒劲的声音打破沉寂:&0t;宗主,三长老之事&0t;他缓缓起身,青衫广袖无风自动,须皆白的头颅微微扬起,枯瘦手指在膝头重重一顿,&0t;功是功,过是过。
宗门规矩在前,断没有徇私之理。
&0t;
主位上的皇浦云指尖摩挲着墨玉扳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缓缓抬眼,目光扫过殿中悬挂的&0t;洛神心法&0t;拓本,最终落在云鹤长老坚毅的面庞上,声音沙哑如磨砂相击:&0t;罢了。
&0t;三字出口,似有千斤重,&0t;传我令,封锁落霞峰。
云鹤,让苏清和两个大长老&0t;话音顿了顿,终究化作一声长叹,&0t;记住,莫要让他污了宗门清誉。
&0t;
云鹤长老眼中精光一闪,抱拳躬身:&0t;应当如此。
&0t;玄铁拐杖在青石地面叩出沉闷回响,他转身时,苍劲背影竟带着如松的挺拔。
殿外忽有惊雷滚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瓦上,将满室檀香涤荡得只剩刺骨寒意。
晓雾还未散尽时,上霞峰的石阶上已响起簌簌脚步声。
玄色劲装的弟子们鱼贯而出,霜刃出鞘时带起冷冽的风,剑穗上凝着未化的露色。
下霞峰的人也到了,两峰弟子在山道隘口汇合,肃然立着,没人敢多言,只有衣袂摩擦和兵刃轻撞的微响。
苏清的素白衣裙在一众玄色中格外醒目。
她立在青石板上,指尖捻诀,望着云雾深处那座朱红山门——落霞峰的方向。
阿禾攥着剑鞘的指节泛白,他身旁的几个师弟也是一般模样,虽年少,眼神却如寒星般亮。
忽有山风穿廊而过,卷起苏清鬓边碎。
她转头时,看见阿禾正望着自己,喉结滚动似要说话,最终只化作一个坚定的点头。
苏清微微颔,指尖向前一点:&0t;按计划行事。
&0t;声音清冽如冰泉,顺着风传到每个弟子耳中。
三十余名弟子同时屈指叩剑,铮然剑鸣震落松针。
青灰色的石阶上,玄衣如潮,正朝着那座盘踞在霞光深处的峰头,缓缓压去。
这一次,他们要将那染血的权势连根拔起。
晨雾还未散尽,落霞峰的弟子们已觉出异样。
往日里只有鸟鸣与风声的山道上,今日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负责晨练的外门弟子小林最先看到那抹刺目的玄色——那是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