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谷的余震还未散尽,大殿内已肃杀一片。
两位新任大长老并肩坐在主位,玄色法袍上绣着的银丝洛水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左侧的苍梧长老将一卷玉简重重拍在案上,声音如金石相击:&0t;上月异兽袭扰洛神谷时,竟有三座洞府闭关自守,坐视外围弟子伤亡,此事绝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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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跪着的几位洞府主脸色煞白,正欲辩解,却见殿外走进来一个绿衣少女。
阿禾抱着半篓刚采的云雾草,裙角还沾着露水,她径直走到殿中,将一片染血的箭羽呈上:&0t;这是从青崖涧找到的,是赤瞳狼的箭伤。
事当日,我亲眼看见松云洞的护山大阵始终亮着,却无一人出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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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清脆,没有丝毫怯懦,又从袖中取出几枚传讯玉牌:&0t;这是青水洞出的求援信号记录,玉牌上的灵力波动显示,枫岩洞与望月洞明明接收到了讯息,却未回应。
&0t;玉牌在晨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几位洞府主的辩解顿时卡在喉咙里。
右侧的上霞峰长老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最终落在阿禾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0t;此事既有实证,便按谷规处置。
松云洞洞主罚三年,闭门思过;枫岩、望月二洞罚守西境三个月。
&0t;她顿了顿,声音传遍大殿,&0t;洛神谷容不得明哲保身之辈,往后再有此类事件,定当废去修为,逐出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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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抱着药篓退到殿侧,看着那几位往日高高在上的洞府主垂头丧气地被带下去,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意。
晨雾终于散去,阳光透过殿门洒进来,照得满地青石砖纤毫毕现。
落霞峰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三长老用弟子血肉修炼的风波尚未平息,他最得意的弟子凌林又凭空消失,如同在滚油里泼了瓢冷水,整个山峰瞬间炸开了锅。
凌林乃是内门翘楚,天资卓绝,平日里人缘极好,如今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弟子偷偷议论,说前夜见到三长老的洞府彻夜亮着红灯,隐约有血腥气飘出,与月初那几名失踪弟子的情形如出一辙。
更有人言之凿凿,称亲眼看见凌林被三长老唤入静室后便再未出来,当晚峰后竹林里传来过凄厉惨叫,只是被山风掩盖无人敢深究。
流言像藤蔓般疯长,从最初的窃窃私语变成公开质疑。
几个胆大的弟子聚在演武场角落,面色惨白地交换着眼神:&0t;莫不是连亲传弟子也&0t;话未说完便被同伴死死捂住嘴。
往日肃穆的落霞峰如今人心惶惶,巡逻弟子眼神闪烁,连路过三长老洞府都绕着走,生怕下一个消失的是自己。
山门外的传讯峰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各脉弟子都在打探消息。
执法堂的灰衣修士已悄然入驻落霞峰,玄铁令牌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却压不住愈演愈烈的恐慌。
有胆小的外门弟子已开始收拾行囊,打算趁夜溜下山去,却在山脚下被手持长剑的执法弟子拦了回来。
暮色四合时,三长老的洞府终于传出动静。
只见他身着月白道袍缓步走出,须皆白却面色红润,只是眼底一丝阴霾一闪而过。
面对执法堂的问询,他只淡淡一句&0t;凌林外出历练&0t;,便转身回了洞府,留下满峰弟子在寒风中瑟瑟抖,望着那扇紧闭的石门,仿佛看到了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三长老坐在静室的楠木椅上,指尖捻着一串油光锃亮的菩提子,却捻不散心头的滞涩。
窗外的银杏叶黄了大半,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像极了这几日弟子们见他时躲闪的目光。
往日里,他的居所总是最热闹的。
弟子们无论是修炼遇到瓶颈,还是生活上有了难处,都会兴冲冲地跑来讨教。
可如今,廊下空寂,连送茶水的小道童都脚步匆匆,放下托盘便低着头退出去,仿佛他这里是什么禁地。
他试着召来几个平日里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