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跨到近前,见老者虽面色带倦,袖口却已无冰牢特有的玄铁锁链痕迹,眼圈倏地红了,"
您竟真的"
话未说完,她猛地转头看向师父,青衫落拓的身影正慢条斯理地添着茶水。
阿禾忽然想起今早偷偷往行囊里塞的火折子与伤药,耳根顿时烧起来——原是自己白忙活一场。
"
弟子弟子前天还在想,"
她攥着剑穗的手指泛白,声音却愈清亮,"
冰牢守卫森严,需得寻个风高夜"
"
哦?"
皇浦云师抬眸,茶烟袅袅漫过他清隽的眉眼,"
那守卫森严,好在你没有轻举妄动!
"
阿禾知道师父关心自己,耳尖更红了。
她原计划是仗着身形灵巧,从后山冰缝绕进去,此刻想来实在莽撞。
倒是云鹤长老笑着拍了拍她手背,苍老的声音带着暖意:"
好孩子,有心了。
你师父昨夜去时,我还当是雪光晃眼呢。
"
阿禾这才注意到师父袖口沾着的细碎冰晶,原来那不是晨起的霜花。
她望着皇浦云沉静的侧脸,忽然觉得行囊里的火折子,大约是派不上用场了。
阿禾见到云鹤长老被救出来了,她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要不然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
阿禾又急忙从怀中掏出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事,急切道:"
师父您看!
这是弟子这三月搜得的账册与密信,三长老不仅私通魔教,更意图在明年三月后宗门大典时难!
"
皇浦云接过泛黄的账册,指腹抚过那些暗红印记,瞳孔微缩:"
果然是他。
"
堂内烛火摇曳,将三人身影映在青砖地上,窗外寒鸦突然惊飞,掠过冷月如钩。
房内烛火摇曳,云鹤长老扶着案几。
皇浦云让云鹤长老立刻启程去青莽山脉养伤,怎料遭到云鹤长老果断拒绝。
他望着眼前身形挺拔的皇浦云,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宗主可知三长老在云州经营多年,其党羽早已渗透各堂口?老夫若此刻离去,您孤身面对的何止是明枪暗箭。
"
皇浦云急道:"
可您有伤在身,青莽山脉有各种充裕的灵气,很很适合你养伤——"
"
伤哪有宗门安危紧要!
"
云鹤长老猛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潮红,"
当年宗主你在云州建立洛神谷派时,就立我为长老,老夫便立誓护您周全。
如今叛贼环伺,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几日,正好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着渗血绷带的胸膛,那里狰狞的伤口正是半月前在监牢里面遭受凌林他们严刑拷打的结果。
皇浦云喉头哽咽,望着长老胸前纵横的疤痕——那是这么多年来辅佐自己留下的勋章。
窗外忽有夜风吹过,卷起长老斑白的丝,却吹不散他眼中如炬的寒光。
"
您"
皇浦云攥紧拳头,指骨咯咯作响,"
您若有不测,洛神谷上下谁还能主持大局?我到时候心中有愧啊!
"
云鹤长老突然低笑起来,笑声牵动伤口引剧痛,他却笑得愈响亮:"
宗主忘了?当年您在布云城外受伤,是老夫背着您。
这点伤算什么?"
他突然挺直脊梁,腰间佩剑呛然出鞘,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剑刃上,映出老者决绝的面容,"
今夜便请少主下宗主老臣愿带夫卫营直捣三长老府邸,洞府。
掉这条命,也要让叛贼知道云家儿郎的骨头有多硬!
"
皇浦云望着剑光照亮的苍老人影,忽然单膝跪声音哽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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