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皇浦云立于云州某处客栈窗前,手中茶盏已凉。
他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那里是洛神谷的方向,此刻却成了他心中最沉重的牵挂。
三长老谋变的消息如同一把淬毒的匕,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没有回去,不是怯懦,而是需要一个绝对清醒的头脑来掌控全局。
除了阿禾之外,又有数名亲传弟子已悄然动身,他们沿着隐秘山道潜入洛神谷。
谷中往日的宁静祥和早已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弟子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熟悉的亭台楼阁间,昔日和蔼可亲的面孔如今都带着一丝戒备与疏离。
他们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只能在暗夜中摸索,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真相。
与此同时,洛神谷外围的密林深处,一支精锐部队正悄无声息地安营扎寨。
他们身着便装,行动隐秘,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营帐的篝火被严格控制,只在必要时才燃起一小簇,随即又被小心地掩盖。
士兵们各司其职,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注视着谷内的一举一动。
他们是皇浦云布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生的变故。
夜风拂过,带来了山谷的气息,却也夹杂着一丝不安。
皇浦云知道,一场风暴正在洛神谷内酝酿,而他,必须在风暴来临之前,找到破局的关键。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里,他的弟子们正在与黑暗博弈,而他的心,也随之悬在了半空。
暮色漫进洛神谷时,阿禾正蹲在溪边洗最后一把艾草。
青石上的水珠顺着草叶滚进溪里,惊起几尾银鳞。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回头,就见三位师兄弟踏着暮色走来,衣袍上还沾着山下的尘土,显然是刚回来。
“大师兄,师父可回来了?”
阿禾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沙哑。
大师兄点了点头说道:“但没有回谷!”
二师兄眉头皱起:“那三长老呢?他可知晓师父的行踪?”
阿禾忽然沉默下来,走到近前,压低了声音。
晚风卷着竹林的沙沙声掠过,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线,沉得紧:“三长老这几日总在大校场教弟子们练剑,见了谁都笑眯眯的,还说要办赏桂宴。”
他抬眼看向师兄弟,眼底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一丝警惕,“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从前师父在谷里,他总要每日来问三遍弟子功课,如今却连书房都少踏足——他不过是在维持表面的和平罢了。”
话音刚落,一阵山风突然穿过竹林,竹叶“簌簌”
作响,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听。
三位师兄弟脸上的疲惫霎时褪去,神色凝重起来。
大师兄攥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的缠绳勒出指节的白:“看来,洛神谷的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回到阿禾的小洞府,将柴扉掩上时,油灯的光晕在窗棂上抖了三抖。
她背靠着门板喘息,三个师兄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拉得颀长,像三道沉默的山影。
"
前日亥时,我摸到监牢悬崖,"
她忽然开口,声音颤,"
听见云鹤长老在崖底咳嗽,刚要靠近时——"
话音未落,桌上的茶盏突然出轻响。
大师兄攥紧了腰间玉佩,指节泛白:"
可有人看见?"
"
凌林的剑穗差点扫到我髻。
"
阿禾的手指绞着衣襟,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那小子就守在崖底侧的槐树下,手里转着三长老给的鎏金令牌。
我借着月色才看清他靴底的莲花纹——他一看到我的影子就拼命的追,还好我溜的快。
要不然你们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
"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