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你多久?"
二师兄突然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
"
从九曲回廊追到星月桥。
"
阿禾的声音陡然低下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要不是他忽然被巡逻弟子叫住,我根本甩不开那身玄色劲装。
"
她忽然蹲下身,将脸埋在膝间,"
他的步法太刁钻了,就像贴着地面飘的鬼火。
"
三师兄默默推开窗,夜风卷着桂花香灌进来,吹得油灯噼啪作响。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沉,像是在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
阿禾继续说到自己掌握的证据,三长老为了排除异己,近几个可是没有少杀同门。
听完,木桌在二师兄铁拳下震得“哐当”
作响,茶盏坠地,碎瓷混着碧色茶汤溅了满地。
阿禾垂着眼,声音压得极低,尾音却颤:“七师弟不是失足坠崖,我在他床板夹缝里摸到了这个。”
她摊开掌心,一枚寸许长的银钉静静躺着,钉身刻着繁复的云纹——那是三长老独门暗器“透骨钉”
的标记。
“畜生!”
三师兄猛地踹翻矮凳,粗布裤腿带起一阵风,“师父走之前怎么嘱咐的?让他协助大长老暂代表教务,他竟敢拿同门性命当踏脚石!”
大师兄素来沉稳,此刻指节却捏得白,喉结滚动半晌,才哑声道:“上月下山传信的五师姐,还有负责库房的张师叔……怕是都遭了毒手。”
他猛地攥住阿禾手腕,“你还知道什么?”
阿禾被他捏得生疼,却没挣开,从袖中摸出张揉得皱巴巴的字条:“这是七师弟坠崖前塞给我的,他说‘三长老的账,在禁地算’。”
字条上画着个歪扭的骷髅头,正是后山禁地入口的标记。
“禁地?”
二师兄眼神骤厉,手按上腰间佩刀,“他把罪证藏那儿了?”
“冲动什么!”
大师兄喝住他,目光扫过三个师弟紧绷的脸,“三长老现在把持宗门上下连大长老都被架空了,我们手无实权,硬碰硬就是去送死。”
他将字条铺平在桌上,指尖点着骷髅头,“今晚三更,我们去后山。
阿禾,你熟悉禁地方位,带路;二师弟,你遁地术好,负责望风;老三,你力气大,若遇机关便由你破。
记住,只找证据,不许惊动任何人。”
窗外月光漏进窗棂,照见四人紧握的拳。
三师兄舔了舔干裂的唇,从墙角抄起铁棍:“若真让我撞见那老贼……”
“先找证据。”
大师兄打断他,声音沉得像淬了冰,“等拿到他残害同门的铁证,再让他给死去的弟兄们磕头谢罪。”
阿禾将透骨钉包进布条,塞进衣襟。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后山的松涛声,四人对视一眼,眸中怒意未消,却多了几分沉凝的决心——木桌裂痕里,碎瓷正闪着冷光,像他们此刻压在心底的锋芒。
阿禾立于窗前,望着天边残月,指节因用力攥着窗棂而泛白。
袖中的密信已被汗水浸得潮,三长老将云鹤长老被囚于断魂崖底冰牢,像淬毒的针日夜扎着她的心。
她仿佛能听见冰碴碎裂的声响,混杂着长老咳血的喘息——那位总爱摸着花白长须,在药田里教弟子们辨认草药的老者,此刻正独自面对刺骨寒意与叵测人心。
案上的青铜灯豆爆出一点火星,将她映在墙上的影子扯得扭曲。
她想起云鹤长老被押走时,那双浑浊却依旧清亮的眼睛,分明是在说"
莫冲动"
。
可若再等下去,冰牢的阴寒会蚀透长老本就虚弱的经脉,三长老更不会放过这个铲除异己的良机。
宗门上下皆知云鹤长老持身中正,当年为护着受冤的外门弟子,不惜当众顶撞大长老,这般忠骨怎容折损?
阿禾猛地转身,将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