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不是奔着两翼包抄,竟是直直撞向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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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那才是真正的对砍式。
&0t;皇浦云的声音陡然压低,&0t;没有花哨的迂回,就是两列骑兵对冲时,在擦身而过的瞬息,用马刀贴着对方咽喉劈过去。
他们的骑手能在奔马上精准到只劈铠甲缝隙,我们的重骑甲厚,却被他们用弯刀顺着肩甲缝隙捅进来——就像屠夫给牛羊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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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着沙尘掠过城楼,守将看见皇浦云眼里凝着冰:&0t;最狠的是他们不恋战,第一波对冲后立刻分散,留下满地扭动的伤兵。
等我们救人心切时,第二波黑潮又从斜刺里撞过来。
那桦州草原的草,三个月都是红的。
&0t;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0t;记住,对付游骑高手,最怕的不是他们的快,是他们突然慢下来,跟你玩对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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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犬戊人的弯刀几乎要劈碎城墙,黑压压的骑兵像涨潮的黑浪,拍打着步兵方阵这道脆弱的堤坝。
他至今记得亲卫扯着他战袍嘶吼的声音:&0t;将军!
步兵阵快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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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骑兵就是在那时从侧翼杀出的。
三千重骑甲叶相撞的轰鸣压过了风雪,铁蹄踏碎冻土,硬生生在犬戊人阵型中犁出一道血路。
他亲眼看见前锋营的百夫长被三支羽箭钉在马背上,却依旧举着长槊挑翻了敌酋的银狼旗。
轻骑兵的作用更像是一把淬毒的匕。
当犬戊人被重甲骑兵冲得阵脚大乱时,五千轻骑突然从雪地里冒出,马弓手在奔驰中射出的火箭点燃了敌军的粮草车队。
火光照亮了雪夜,也照亮了犬戊人眼中的恐慌——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铁甲洪流与风驰电掣的轻骑夹击下,竟成了笑话。
后来清理战场时,他在尸堆里找到个被马蹄踩碎胸骨的犬戊百夫长,攥着的弯刀上还挂着半片染血的步兵号服。
皇浦云用靴尖踢开尸体,望着远处正在收拢的骑兵队列,突然觉得后颈的冷汗比城头的寒风更刺骨。
若没有那些披着铁甲的兄弟们,此刻被踏碎的,该是他皇浦云的骨头了。
小翠端着刚沏好的茶,脚步轻快地从大帐出来,却在门口猛地顿住。
皇浦云只是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都是陈年旧事了。”
“旧事?”
守将眼睛一瞪,“你忘了你左肩中箭,还硬是砍翻了敌方三个悍卒?那箭头淬了毒,郎中都说你这条胳膊保不住了……”
“噗通”
一声,小翠手中的茶盘摔落在地,青瓷茶杯碎成几片,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角。
她却浑然不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她的丈夫,那个会在她缝补衣裳时默默递过剪刀,会在孩子睡熟后轻哼着不成调的歌谣,竟然有过这样血腥的过往?她只知道他曾是大将军,却从未想过那“大将军”
三字背后,是“尸积如山”
“箭毒刺骨”
这样残酷的景象。
皇浦云闻声回头,看到小翠煞白的脸和颤抖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起身:“翠儿,怎么了?”
小翠望着丈夫宽厚的肩膀,那肩膀上此刻似乎还残留着未洗净的泥污。
她想起他偶尔在梦中蹙起的眉头,想起他手臂上那道她从未敢细问的狰狞疤痕,想起他总是在阴雨天时默默按着腰侧……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一把把尖刀,刺得她心口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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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每日倚门等候的平安归来,是他在生死线上挣扎后的侥幸;她灯下为他缝补的衣衫,曾被鲜血浸透又晒干;她以为安稳平和的日子,是他用一次次“刀口舔血”
换来的。
守将还在说着什么,小翠却一个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