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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个做什么?”
庾信眉与令狐嬗对视一眼,皆叹息不语。
杨然见状,心下一横,拽住杨炯道:“哥,她们犯愁呢!
家里人打算从新科进士里给她俩择婿。”
“这是好事啊,为何愁眉不展?”
杨炯不解。
令狐嬗叹道:“侯爷有所不知,榜下捉婿之风久矣,可那前三甲进士多心高气傲,岂肯屈就?余下二甲三甲中,肯应下的又多是别有用心之徒。
这些年进士迹后养外室、败家业的事屡见不鲜,如何能不忧心?”
杨炯听了,心下了然。
原是凤凰男与富家女的纠葛,这等事难有定解,各人境遇不同,谁能预见将来?
既想招婿,便要担得起意外。
想至此,他只得敷衍道:“万事往好处想,今科举子皆是人中龙凤,二位姑娘的姻缘或就在其中。”
“可我并不想这么早婚嫁,更不愿被家里当作货物般嫁出去。”
庾信眉皱着眉,眼底满是凄苦。
杨炯耸肩,这丫头拿郑秋当榜样,眼界高得很,等闲人哪里入得她眼?
当下不再多劝,笑着起身:“我还有事,你们早些回去歇息,路上当心。”
说罢转身欲走。
杨然见两个姊妹这般愁闷,本是出来散心,却始终眉头不展,忙拦住杨炯,哀求道:“哥,你素来聪慧,便帮帮她俩吧。”
杨炯一愣,瞪她一眼,低声骂道:“你知晓人家底细便乱充好人?别好心办了坏事!”
令狐嬗听了,倏地起身,朝杨炯福了一礼,正色道:“我家并无隐秘,不过是想摆脱清贵闲官,谋些实权,可我不愿做他们交易的筹码。
还望侯爷念在我姐妹情分,指点一二。”
杨炯看了看这温婉女子,又瞧瞧抱着自己撒娇的杨然,轻叹道:“令狐姑娘,今科探花郎人品才学皆是上乘,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背起画板,径直往郑秋房中去了。
杨然望着兄长背影,晓得这已是他能给的最大情面,忙转向令狐嬗道:“你也听见了,还不叫家里人快去打听今科探花郎是谁?先下手为强啊!”
令狐嬗却不动,望着杨炯消失处,咬牙道:“我心悦的并非那探花郎!”
“那你……”
杨然话说一半,陡然反应过来,没好气道,“原以为你先前是玩笑,难不成你真惦记着做我嫂子?你可知想进我杨家门槛有多难?论容貌我也算出众,可在几位天仙嫂子跟前却像个陪嫁丫头似的。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令狐嬗银牙紧咬,忽然道:“我偏不认命!
人的姻缘本该自己争取,我宁愿做他的妾室,也不嫁那探花郎做正妻!”
说着提起裙摆,便朝杨炯去的方向追去。
杨然与庾信眉对视一眼,急得大叫:“你做什么!
莫要坏了我哥的正事!”
话音未落,二人也忙提裙追了上去。
且说杨炯一路来到郑秋房门前,背了背身后画板,见门里灯火通明,当即敲了敲了门,轻声道:“
月照西厢花影移,玉人应在小楼西。
轻敲朱户低声问,可是红妆待我时?”
不多时,屋内传来郑秋那清冷的嗓音:“
风动帘栊月满枝,君来正是夜阑时。
羞言心事凭谁诉,且待更深共语迟。”
杨炯听了这诗,心下微动,轻轻推开房门,抬步踏入房中。
才一入门,便有一股幽兰清气混着暖融湿气扑面而来,屋内烛光融融,不似外间灯火喧闹刺眼,只柔柔晕开一片暖金,将室中陈设都镀上了一层朦胧韵致。
抬眼望去,临窗贵妃榻上,郑秋正斜斜倚着。
她刚刚出浴,松松披着件薄如蝉翼的素纱长衫,内里月白小衣若隐若现。
墨玉般的青丝半湿,随意挽了个慵懒云髻,几缕乌蜿蜒垂落,贴在修长脖颈与雪腻香肩上,水珠儿顺着玲珑曲线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