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亮;那根削得光滑的鹿角杖,顶端还刻着部落的图腾;还有他去年冬天亲手编的草席,还带着干草的气息。
“该放‘光珠’吗?”阿烈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石生手里的琥珀珠上。石生的心猛地一紧——这枚珠子是他磨的、钻的,他本想把它挂在脖子上,可此刻看着长老苍白的脸,他忽然觉得,这枚珠子该属于长老。
“长老说过,它是‘光珠’。”石生走到石床前,轻轻把琥珀珠放在长老枯瘦的掌心里,“黑暗的路里没有光,让它陪着长老,像陪着我们一样。”
墓葬选在戈夫洞穴深处的石龛里。男人们用燧石凿开石壁,把长老的遗体放进去,再把鹿角杖靠在他身边,燧石刀放在他的腰间。石生捧着琥珀珠,最后一次摩挲它的表面——火光照在上面,暖黄的光映在石龛的壁上,像撒了一层碎星。他把长老的手拢起,让琥珀珠稳稳地躺在他的掌心,仿佛长老只是睡着了,还握着这枚从松树下捡来的光。
洞外的篝火燃了起来,火光透过洞穴的缝隙,照进石龛里。部落的人们围着篝火,唱起了古老的歌谣,调子沉缓,像河流穿过山谷。石生坐在篝火旁,看着火光里跳动的琥珀光泽,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这枚琥珀珠,不再是一块简单的树脂化石了。它被松脂孕育,被人类打磨,现在又陪着长老沉睡,它成了连接自然与人类、生者与逝者的东西,像个沉默的符号,记着部落的时光。
阿母走过来,把一件暖和的兽皮披在石生肩上:“它会陪着长老,也会记着我们。”石生点点头,看向洞穴深处——那里藏着一枚琥珀珠,藏着松脂的千年,藏着石器时代的光,也藏着一个部落对生命、对自然的敬畏。篝火的火星往上飘,像要飘进洞穴深处,与那枚琥珀珠的光,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