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第二卷阿珩寻药迷花径,蝶引阴阳识本草
苏景堂有个弟子叫阿珩,年方十八,眉目清朗,手上却已有了薄茧——那是常年碾药、采药磨出来的。阿珩跟着苏景堂学了三年,读遍了《本草纲目》《伤寒论》,却总觉得书本里的知识像隔着一层雾,比如那石蒜,书里只说有毒,却没说不同炮制方法能治不同的病,若不是见着师傅治阿囡的病案,他还不知道这传说中的“黄泉花”竟能当药。
这日,药铺里的石蒜粉快用完了,苏景堂要去邻村出诊,便让阿珩去岗上采些新鲜鳞茎。“切记,”苏景堂临走前反复叮嘱,“只挖鳞茎,别碰花蕊,若迷了路,就跟着粉白的蝴蝶走,那是引路蝶,不会带你走错。”
阿珩挎着药篮,拿着小锄头,往岗上走。秋阳正好,透过枫树的缝隙,洒在彼岸花田上,绛红的花像铺了一地的胭脂,风一吹,花瓣轻颤,竟真有粉白的蝴蝶在花间飞,翅尖沾着细小的花粉,落在他的袖口上。阿珩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花叶,看到土里埋着雪白的鳞茎,像一个个小蒜头,他用锄头轻轻挖,生怕碰伤须根——师傅说过,须根完整的鳞茎,药效更好。
挖了半篮,阿珩起身想往回走,却发现四周都是彼岸花,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想起师傅的话,抬头寻找粉白蝴蝶,果然见一只蝴蝶停在他的药篮沿上,扇了扇翅膀,往花田深处飞。阿珩跟着蝴蝶走,脚下的泥土软软的,带着花草的清香,偶尔能听到虫鸣,却不见一个人影。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蝴蝶突然停在一块青石板上,石板上刻着些模糊的字迹,阿珩蹲下身,用袖子擦了擦,只见上面写着:“石蒜治蛇伤,鲜鳞茎捣烂,加雄黄少许,外敷,日换一次;若误服生鳞茎,以甘草三两、绿豆半斤煮水,灌之可解。”字迹斑驳,像是很多年前刻的,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手印,像是孩童的。
阿珩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却空无一人,只有彼岸花在风里轻轻摇晃,仿佛有人在花间低语。他想起村里老人说的“神隐”传说,心里有些发慌,正要起身,却见那引路蝶又飞了起来,停在他的肩头,翅尖碰了碰他的耳垂,像是在提醒他。
阿珩定了定神,想起师傅讲过的一个病案:十年前,有个猎人在山里被毒蛇咬了,腿肿得像水桶,村里没人敢治,师傅就是用鲜石蒜加雄黄外敷,又让猎人喝了甘草水,三天就消了肿。当时他问师傅,这方法是从哪学的,师傅说:“是山里的老药农教的,他们祖祖辈辈都用这个法子,比书本上记的还管用。”
阿珩摸了摸怀里的《异草考》,书页硬硬的,他忽然明白,师傅让他来采鳞茎,不只是为了装药,更是为了让他看看这“活的本草”——书本上的字是死的,而花田里的石蒜、石板上的字迹、老药农的口传,才是中医真正的根。他跟着引路蝶,慢慢走出花田,回头望去,石板已经被彼岸花遮住,只露出一角,像是藏在时光里的秘密。
第三卷邻村怪疹传疑云,鳞茎炮制藏真意
没过几日,青枫村隔壁的白杨村传来消息,说村里闹起了怪病,好多人身上起了红斑,又痒又痛,关节还肿得像馒头,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治不好。村长亲自来请苏景堂,语气急得像着了火:“苏先生,您快去救救我们村吧!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像十年前那样闹疫了!”
苏景堂带着阿珩去了白杨村,刚进村口,就见几个村民坐在墙根下,卷起裤腿,腿上的红斑像一片片火烧云,有的地方已经破了,流着黄水。“苏先生,您看这是啥病啊?”一个汉子龇牙咧嘴地说,“又痒又痛,夜里都睡不着觉,涂了草药膏也没用。”
苏景堂蹲下身,先看了看汉子的红斑,又搭了搭脉,脉象弦数,再问了问饮食,汉子说:“前儿村里有人挖了野芋头,煮了分给大家吃,吃了第二天就起疹子了。”苏景堂眉头一皱:“那野芋头是不是开着白花,叶子像箭?”汉子点头:“是啊!苏先生怎么知道?”
“那不是野芋头,是‘忽地笑’,”苏景堂道,“和石蒜是同科,长得像,但毒性更大,误食了会让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