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连连称赞:“先生用药真细,连天候的变化都考虑到了!”
他还把“益精方”的用法教给了城里的其他医者,叮嘱他们:“春天燥邪盛,可加麦冬;夏天湿气重,可加茯苓;秋天寒气渐生,可加干姜;冬天阳气藏,可加肉桂。要顺着天候、体质变,不能一成不变。”医者们按他的说法调整,治好的人越来越多,“益精方”的名声也传到了长沙王的耳中。
长沙王召淳于衍入宫,让他给体弱的王子调理。淳于衍用“益精方”减去几味药性偏刚的药,加了温和的山药、莲子,王子喝了三个月,体质明显好转,能跟着太傅读书到天黑。长沙王大喜,赐给淳于衍许多竹简和笔墨,让他把“益精方”和“羊欢草”的用法详细记录下来,传给后世。
淳于衍捧着赏赐的竹简,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先父残简上缺的那味主药,终于补上了;而这株从城郊坡地发现的灵草,也即将从民间的口传经验,变成写在竹简上的医方,走向更远的地方。
第四卷口传经验丰医理,帛书初成留医源
淳于衍开始整理“益精方”的记录,他把每一个病案都详细写下来:患者的症状、脉象、舌苔、用方后的变化,还有根据季节、天候的调整,满满写了几十片竹简。可他总觉得不够——这些记录都是他自己的经验,民间肯定还有更多关于“羊欢草”的用法,他想把这些都收集起来,让医方更完整。
他带着弟子,走遍了长沙国的城郊乡村,寻访牧羊人和药农。在湘水上游的村落,一个老药农告诉他:“‘羊欢草’不仅能补阳,还能治风湿!去年我腿疼得不能走路,用这草煮水熏洗,再喝一碗药汤,没过多久就好了。”淳于衍赶紧记下这个用法,还跟着老药农去采草,学习煮水熏洗的火候——水要煮沸后转小火煮一刻钟,待药香浓郁,再用布蘸药汤热敷疼痛处,每天两次,效果最好。
在另一个村落,一个妇人说:“我生了孩子后,总觉得怕冷,用‘羊欢草’煮水喝,再配些红糖,喝了一个月,身上就暖和了。”淳于衍又记下:“产后阳虚,‘羊欢草’配红糖,温阳补血,简单有效。”
这些民间的口传经验,像一颗颗珍珠,把淳于衍的医理串得更完整。他发现,“羊欢草”的用法远比他想象的丰富:能内服补阳益精,能外用治风湿痹痛,能配温药增强效力,能配凉药平衡药性,甚至能和食物一起煮——比如和羊肉同炖,羊肉性温能补血,“羊欢草”性温能补阳,两者合用,是“药食同源”的典范,适合冬天滋补。
他把这些民间用法都补充到记录里,还请人把竹简上的内容誊写到帛书上——帛书比竹简更轻便,也更容易保存。他在帛书的开头写道:“羊欢草,又名淫羊藿,生长沙城郊向阳坡,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性温,味辛甘,归肝肾经。主阴痿绝伤,精少乏力,腰膝冷痛,风湿痹阻。配伍人参、巴戟天等,为益精方,治诸虚劳损。”这便是《养生方》中淫羊藿配伍的最早雏形,字里行间,满是民间实践的温度。
长沙国的太史听说了,特意来拜访淳于衍,想把这帛书收录进国史:“先生,您这记录是长沙国的宝贝,不仅能治病,还能让后人知道,医道是从百姓的生活里来的。”淳于衍点点头:“我只是把民间的智慧记下来罢了。真正的医道,不是在书斋里想出来的,是在坡地上看出来的,在病榻前试出来的,在百姓的口耳间传出来的。”
这年冬天,淳于衍把帛书交给了太史,还附上了一片压平的“羊欢草”叶,说:“有草为证,后人才能认得这灵物,才不会忘了它的来历。”太史接过帛书和草叶,郑重地说:“先生放心,我定会好好保存,让这医方和灵草,永远留在长沙国的记忆里。”
千年后,马王堆汉墓被打开,那卷记载着淫羊藿和益精方的帛书重见天日,旁边还躺着一片保存完好的植物残体——正是淳于衍当年附上的“羊欢草”叶。这片草叶,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西汉医道的大门,也印证了那段从民间实践到文献记载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