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理:“人身小天地,与天地同呼吸。麻黄汤能治伤寒,是因它顺天地阳气升发之性,助人体开表散邪,合于‘春生’之道;而秋日收藏,若非重症,便不可轻用,恐伤阳气,此乃‘秋收冬藏’之理。”
他见秦仲收集的麻黄有青黄二色,便说:“青麻黄采于春,得木气多,偏于宣肺;黄麻黄采于秋,得金气多,偏于散寒。性味虽同,力却有别,这便是地脉赋予的细微差别。”
离谷时,张老者将写满医方的竹简留给秦仲,叹道:“医道在天地间,亦在人心间。我这《伤寒杂病论》中的方剂,原是集民间验方而成,如今得你这寒谷麻黄印证,更知实践出真知啊。”
第四回地脉记真机本草融经方
光阴荏苒,转眼又是百年。秦氏后人世代守着寒谷,种麻黄,用麻黄汤,医术渐渐传遍关中。北魏年间,朝廷要修《陕西通志》,派了个姓郦的史官来采风,特意寻访到了寒谷。
此时正值夏至,暑气蒸腾,可谷里的麻黄却长得格外精神,红茎绿叶,在烈日下舒展着。秦氏第七代传人秦越人,正在晒场上翻晒麻黄,见了史官,忙引至家中。
郦史官说明来意:“听闻此地麻黄能治伤寒,与古经记载相合,特来记录其产地、药性与用法。”秦越人便取来家中珍藏的《神农本草经》和《伤寒杂病论》抄本,又拿出祖辈传下的药谱,一一对照。
“您看,”秦越人指着药谱上的图画,“这秦岭麻黄,根入地三尺,茎高一尺有余,叶细如针,与《本草经》描述分毫不差。而《伤寒论》说麻黄汤‘主伤寒表实证’,我们用了百年,只要是恶寒无汗、脉浮紧的,一喝就见效,就像老祖宗说的‘如汤沃雪’。”
他带郦史官去看麻黄田,指着不同地块说:“阳坡的麻黄茎粗,阴坡的麻黄根壮;沙土地的麻黄辛味烈,黏土地的麻黄药性缓。这些在书上没写,却是我们种了几代人摸索出的门道。”
正说着,邻村有人来请秦越人去看病。是个妇人,产后受寒,发热无汗,四肢拘急。秦越人诊脉后说:“这是伤寒夹虚,单用麻黄汤恐伤气血。”便取麻黄汤,减了麻黄的量,加了当归、生姜,说:“此乃‘麻黄加当归汤’,既散寒,又养血,合于‘妇人产后多虚’之体。”
郦史官在一旁记录,见秦越人用药时,先将麻黄用蜜炙过,便问缘由。秦越人答:“生麻黄性烈,如烈火燎原;蜜炙后,得甘缓之性,如炭火温炉,适合体虚者用。这是村里老嬷嬷传下来的法子,说是能‘制其悍气’,与书上说的‘七情相杀’一个道理。”
郦史官越听越入神,他发现当地山民虽大多不识字,却都知道“麻黄能治风寒喘”,连孩童都能说出“喝了麻黄汤,出汗病就好”的顺口溜。这些口传的经验,竟与医书的记载丝丝入扣,只是更直白,更贴近生活。
三个月后,郦史官完成了记载,在《陕西通志》中写道:“秦岭寒谷产麻黄,味辛温,入肺膀胱经。当地民习用之,与《神农本草》《伤寒论》所载无异,其麻黄汤主伤寒,效如桴鼓。盖天地之气育此草,而斯民之智识其性,古今相承,实为医道之幸。”
秦越人将这段记载抄录下来,贴在药庐墙上。风吹过,纸页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着谷里麻黄草的摇曳声。他知道,这寒谷里的草木,不仅连着地脉,连着古经,更连着一代代人的生命与智慧,就像麻黄的根须,深深扎在这片土地里,也扎在医道传承的长河里。
第五回风雨验真章草木有灵性
光阴似箭,又过了数百年,关中地区忽遇“雨湿之年”,五运属土,六气以湿邪为主,天地间弥漫着化不开的潮气。往年管用的麻黄汤,这年却屡屡失效,不少人喝了药后,汗没出来多少,反倒添了胸闷腹胀。
秦氏后人秦守真看着药庐里堆积的麻黄,眉头紧锁。他想起祖辈留下的话:“医道如流水,随地势而变;用药如调琴,应天时而鸣。”便带着干粮,走遍了秦岭南北,观察今年的麻黄与往年有何不同。
他发现,今年雨水多,麻黄长得比往年高大,茎秆虽粗,却带着股水气,折断后冒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