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怪东西,你们瞧瞧认得不?\"
他把那几块黑皮白肉的疙瘩倒在槐树叶上。老汉们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是啥?看着像老鸹屎结成的块。\"
\"不对,老鸹屎哪有这么硬?莫不是啥石头精?\"
\"我见过山里的黑芋头,可比这光滑多了......\"
议论了半天,没人认得。最后,瘸腿老汉说:\"要不,你拿去问问柳先生?他走南闯北的,说不定见过。\"
柳先生是村里唯一的郎中,住在村东头的破庙里,据说年轻时在太白山里的道观当过药童,见多识广。李守义听了,揣起布袋就往破庙走。
破庙的门是用几块木板拼的,关不严实,风一吹就吱呀作响。柳先生正坐在门槛上,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翻晒草药,他头发全白了,背驼得像座小山,眼睛却很亮,看人时总带着股探究的劲儿。
\"柳先生。\"李守义把布袋递过去,\"您瞧瞧这是啥?我在迷魂谷捡的。\"
柳先生放下手里的药耙,接过一块黑疙瘩,眯起眼睛端详。他先是用手掂了掂,又用指腹摩挲着表面的瘤状突起,然后从怀里摸出个小铜刀,小心翼翼地切下一片。断面的白肉在暮色里泛着微光,细密的纹路看得更清楚了。
\"怪哉。\"柳先生喃喃自语,把切片凑到鼻子前闻了又闻,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有点像茯苓,却比茯苓凉;有点像泽泻,又比泽泻沉。\"他又用舌头舔了舔切片,咂咂嘴,\"甘淡,微寒,倒是入肾经、膀胱经的路子。\"
李守义听不懂什么经不经的,只着急地问:\"先生,这东西能入药不?\"
柳先生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在哪捡的?周围是什么光景?\"
李守义把迷魂谷的水潭、带金纹的野猪、湿润的腐土一五一十地说了。柳先生听完,眼睛亮了几分:\"被野猪拱出来的?长在极湿的地方?\"他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走,去看看你那水壶里的水。\"
李守义赶紧把水壶递过去。柳先生倒了点水在碗里,又把那切片扔了进去。奇怪的是,切片没沉底,也没浮起来,就半悬在水里,慢慢渗出些淡淡的白晕,把水染得有些浑浊。过了一会儿,柳先生喝了口碗里的水,咂摸了半天,说:\"这水原本带着股土腥味,现在喝着,倒清爽了不少。\"
他又拿起一块没切的黑疙瘩,对李守义说:\"村里王老五的婆娘不是得了水肿病吗?腿肿得像水桶,按下去一个坑半天起不来,屙尿也费劲。这东西看着像利水的,要不拿去试试?\"
李守义心里咯噔一下:\"这......万一有毒呢?\"
柳先生叹了口气:\"现在这光景,毒不毒的也顾不上了。王老五家已经断粮三天,他婆娘再这么肿下去,怕是熬不过这月。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真有毒,我这把老骨头陪她一起去见阎王。\"
李守义咬了咬牙。王老五的婆娘他认识,平时总给村里的孩子缝补衣裳,心肠热得很。他点了点头:\"成,我这就送去。\"
柳先生叫住他,把那块黑疙瘩掰成了两半:\"先少用点,煮水喝,看看反应。要是夜里能屙出尿来,就是好东西。\"
李守义攥着半块黑疙瘩,往王老五家跑。夜色已经浓了,村里的狗叫得格外凶,像是在哭。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既盼着这东西有用,又怕真出了人命。跑到王老五家门口时,他听见屋里传来女人压抑的呻吟,还有王老五的叹气声,心里更不是滋味。
四、利水消肿得名\"猪苓\"
王老五家的土坯房里,只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昏黄的光把人影拉得老长。王老五的婆娘躺在炕上,脸肿得发亮,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见李守义进来,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王老五蹲在地上,手里捏着根草绳,不停地搓着。
\"五哥,柳先生让我送点东西来给嫂子试试。\"李守义把半块黑疙瘩放在炕桌上。
王老五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啥东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