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趴在墙头张望,面黄肌瘦,眼神呆滞。知棠命人停驻,在每一村口留下药包与简明医嘱,并附一张印有海棠图案的纸笺,上书八字:“心灯不灭,自有归途。”
第五日抵达幽州外围,只见城墙高耸,箭楼林立,守军持刀戒备,严禁出入。知棠遣弟子递上春棠馆印信与太医院特批文书,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有一名副将出城接洽。
“朝廷怀疑此疫乃敌国投毒所致,已派钦差入驻。”那副将神色凝重,“你们若执意进城,须签生死状,且不得擅自诊治,一切听候调度。”
知棠冷笑:“人生而有疾,何须问政令?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请旨的。”
她当即取出随身携带的琉璃心灯,在城门前点燃一盏,又命弟子架起炉灶,当场熬制药汤。香气弥漫之际,竟有数十名家属翻墙而出,跪地哀求赐药。
她亲自盛汤递予一位老妇,那妇人双手颤抖,接过碗时泪如雨下:“大夫……我儿子已经三天没认出我了,他总说屋里有人跟他说话,可那里明明空无一人……”
“那是‘幻听蛊’作祟。”知棠柔声道,“别怕,这药喝了,会让他安静下来。”
当晚,她在营帐中彻夜未眠,翻阅患者名录,绘制疫图。忽然发现,所有发病者皆曾饮用护城河支流之水,而那条溪流,正源于一座废弃多年的皇家猎苑??**鹿鸣谷**。
次日清晨,她再度进城,直奔钦差行辕。
堂上,钦差大人端坐高位,身旁站着一名身穿青袍的术士,手持铜铃,正在做法驱邪。
“大胆!”钦差拍案而起,“谁准你擅闯公堂?”
知棠不跪,只拱手:“大人,此疫非鬼神所降,而是人为遗祸。若再延误,恐蔓延千里。”
“放肆!”术士厉喝,“此女妖言惑众,扰乱民心!分明是蛊毒入体,当以雷火焚尸净城!”
知棠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何死去之人脑中皆有细丝缠绕神经?为何他们临终前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我在镜子里看见另一个我’?这不是邪祟,是‘意识寄生’的典型症状!丙仲康当年做的实验,你们以为早已终结,实则从未真正消失!”
满堂震惊。
钦差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这些?那是秘档,连我都只看过片段……”
“因为我母亲死于它。”知棠声音低沉却如刀锋划过,“孟梁安明知自己体内有蛊,仍选择前往沉檀洲,只为查明源头。她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第一份‘承道计划’残卷。而你们呢?在这里请神跳大绳,把活人当祭品烧掉!”
她猛然掀开包袱,取出一瓶琥珀色液体??秋叶泉原液。
“这是我从西北山谷带回的解毒之源。它不能杀蛊,但能切断寄生链。只要找到污染源头,彻底净化水源,再辅以此泉调养,至少七成患者可醒。”
术士怒极反笑:“区区女子,竟敢诋毁国师传承!来人,把她拿下!”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声。
一名士兵踉跄冲入,满脸惊恐:“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