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安哭了许久,哭得沈东灼都慌了,一声声“安安”“安安”地唤着她。
身体无力地想继续往前挪,想去将她搂入怀里安慰。
可他方才挣扎着坐起来已经用光了所有力气,他挪不动了。
只一声声地继续唤着她。
一声声地继续对她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安安…
“安安你不要哭,你哭得我心好疼…”
孟梁安听到他最后这句话,瞬间冷静下来,忙止了泪,放开他手,站起来。
沈东灼见她要走,忙拉住她。
孟梁安回头,眼神里......
风起于西北山谷,吹过归棠院的白棠树梢,花瓣如雪纷落。知棠立于碑前,手中捧着新制的“清神散”药方??这是以秋叶泉为引,融合洗心泉水底菌种与七味古法药材调和而成的第三代配方。药香清淡,却能穿透神识迷障,唤醒沉睡已久的感知。
她将药方轻轻压在石碑之下,如同交付一封写给天地的信。
“娘,我们走到了这里。”她低声说,“你留下的每一道痕迹,我都一一寻过。有些懂了,有些还在摸索。但我知道,这不是终点。”
话音未落,忽闻远处马蹄声急。一名年轻弟子策马飞驰而至,滚鞍下跪,额上沾满尘土:“馆主!东境急报??幽州疫起,状似旧年冥露之症,已有三百余人染病,神志恍惚,夜不能寐,口中喃喃如被控魂!当地医者束手无策,百姓焚香拜鬼,官府已封锁城门!”
众人哗然。
知棠眉心微蹙,目光却不乱。她缓缓蹲下,从花丛中拾起一片落叶,置于掌心细看。叶脉清晰,边缘泛金,正是受秋叶泉滋养后的变异特征。
“不是冥露。”她轻声道,“是‘替身蛊’残余与新型瘴气交融所致。丙仲康虽死,但他当年埋下的蛊种并未根除,只是蛰伏于地下水源之中。如今气候异变,湿热交蒸,诱其复苏。”
她站起身,环视诸弟子:“我本欲再等三年,待《灵枢解》第四卷完成后再行深入北地。但现在……不能再等。”
阿芜上前一步,声音颤抖:“可您已五十有三,这些年日夜操劳,气血早不如前。若贸然亲赴险地,万一……”
“万一如何?”知棠转头望她,眼中仍有少女时的锐光,“当年母亲敢孤身入沉檀洲,我不敢去幽州?她能在疫区连守四十九日,我不敢踏进封城一步?”
她拂袖走向马厩:“备车。我要带十名精研‘神守脉论’的弟子同行,另传令各分堂:即刻停止一切非紧急诊疗,全力调配‘安神汤’与‘涤魂丸’,沿官道设递药站,务必七日内送达幽州边界。”
三日后,队伍出发。
沿途所见,尽是春荒景象。田亩荒芜,村舍闭户,偶有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