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农官会教新的织布法,听说用新法子织布,又快又密,一匹布能多卖五个刀币。
你家有女子,让她们去里正那报名,学了准没错。”
赵满连忙道谢:“谢周吏告知!
我这就回去跟我婆娘说,让她带着邻居家的媳妇一起去报名。
去年学的沤麻法子就好用,今年再学新织布法,咱家的帛说不定能多缴几匹,明年争取把爵再升一级。”
周吏笑着点头:“有志气。
快回去吧,晚了路上人多,不好推车。”
赵满应了声,推着车往家走。
独轮车压在青石板路上,出“吱呀”
的轻响,车板上的粟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撒了一地的碎金。
赵禾跟在车旁,一会儿帮着扶车把,一会儿又蹲下来捡掉在地上的粟粒,捡满一把就塞进布口袋里,宝贝得不行。
走了没多远,就见街两旁的农户越来越多。
有的推着车,有的挑着担,车上担里都装着金黄的粟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赵满看见隔壁的王婶正跟人说话,她车上的粟子堆得冒了尖,还绑着个装麦种的布袋。
“王婶,领了多少粟子?”
赵满笑着打招呼。
王婶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两石还多一升!
周吏说我家的帛织得好,多给了一升。
你呢?也领了麦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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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两斗,”
赵满指了指车辕上的布袋,“打算把新授的田都种上麦。
对了,下个月的农桑课,你去不去?”
“去!
咋不去!”
王婶拍了下手,“我昨儿就跟里正说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也好有个伴。”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推着车往前走。
赵满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忽然想起十年前的日子。
那时候还没变法,官府的苛捐杂税一堆,每年收的粟子刚够缴租,家里顿顿都是掺了野菜的粟饭,赵禾那时候瘦得跟根豆芽似的,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有一年闹旱灾,田里颗粒无收,官府不仅不赈灾,还照样催租,村里好几户人家都逃荒去了。
可如今呢?官府不仅免了苛捐,还奖励耕织,种得好多授田、给爵位,缴够粟帛还有赏。
家里的粟仓从来没空过,赵禾的衣裳也从打补丁的粗布,换成了新织的细布,脸上也有了肉。
去年秋收的时候,他家收的粟子装了三个大囤,赵禾还在囤顶上插了根小红旗,说要让路过的人都看看。
“阿翁,你在想啥呢?”
赵禾见赵满走着走着慢了下来,拉了拉他的衣角。
赵满回过神,低头看见孙子仰着的小脸,心里暖烘烘的:“阿翁在想,明年秋收的时候,咱们家的粟仓该装不下了,到时候得再编两个新囤。”
赵禾眼睛一亮:“那我来编!
去年王爷爷教我编囤,我编的小囤还能装半斗粟呢!”
“好啊,”
赵满笑着点头,推着车加快了脚步,“等咱们到家,先把粟子倒进仓里,再把麦种晾在院子里,下午我去田里看看麦苗,你在家帮你阿婆筛粟子,好不好?”
“好!”
赵禾响亮地应着,蹦蹦跳跳地跟在车旁。
阳光渐渐升高,洒在渭水水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
赵满推着车走过渭水桥,远远就能看见自家的院子。
院墙上爬着的南瓜藤已经冒出了新芽,院门口的老槐树下,赵满的婆娘正踮着脚往这边望。
“回来了!”
赵婆娘看见他们,连忙迎上来,伸手扶着车把,“领到粟子了?快倒进仓里,我刚把仓打扫干净。”
赵满点点头,跟婆娘一起把粟子倒进院子里的粟仓。
金黄的粟粒从车板上滑进仓里,出“哗哗”
的响,不一会儿就把仓底铺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