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人命和时间来填!”
“传令杨义臣,即刻自河南派出疑兵扰动,大张旗鼓,作出北出攻击常平郡丹川、沁水一线的态势,威胁王世充侧后!虚则实之,迫使王世充不敢东顾而复窜,亦令李密、窦建德全力扑向关中,不作他想!”
“令段达、皇甫无逸、赵长文等,在冯翊、华阴、夏县、绛县一线,深沟高垒,多备火油、擂木、弩箭,严阵以待!过河之敌,必成疲敝之师,依托坚城,先给本王狠狠打!”
“令贺娄蛟,严守潼关,非本王手令,不得出潼关半步,人在潼关在!”
……
他的命令冰冷而清晰,充分利用地理天险与战略纵深,意图将李渊联军汹涌的南下的势头,化解、迟滞、并最终消耗在黄河沿岸的泥沼与坚城之下。
然而,他的眉心始终紧锁不放。
西北最后的消息,依旧是“营地异常安静”,而最高等级的暗桩“烛龙”依旧沉默无声,鬼谷道仿佛彻底融入了阴影之中。
直到沙波若的身影,再次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
“殿下,”沙波若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呈上一份卷宗,“白鹭寺调阅内库绝密档,核查李淳风事。记录明确:杨玄感兵败洛阳时,其麾下首席谋士李淳风,确于乱军中死于流矢,尸身由旧部收敛,暂厝于北邙山乱葬岗,未有正式安葬记录。”
阿布眼中寒光一闪。
北邙乱葬岗?那就是死不见尸,葬无定所!
“另,”沙波若继续汇报,语气毫无波澜,“核查近半年所有过关文牒存档。发现约三月前,有一支来自洛阳的‘迁葬’队伍,共计二十七人,声称奉内侍省含糊指令,迁葬一批前朝罪臣遗骸离京,目的地标注为河东太原郡。文书齐全,印鉴无误。然,洛阳县丞副署存档的文牒副本边缘,有一处极小注脚,乃经办小吏无意所书:‘柩轻异乎常,疑为空棺,然上命勿究’。”
空棺?迁葬?三个月前?正是李渊于太原紧锣密鼓筹备起兵之时!
一个冰冷的推论在阿布脑中迅速成形:鬼谷道早已暗中行动,挖掘了李淳风可能存在的埋骨处,以空棺掩人耳目。
而真正的李淳风——无论其当时是死是活——都极可能被鬼谷道以某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控制,并送到了急需高级谋士的李渊身边!
这一切,绝非巧合,而是一个极其精密、歹毒且长远的布局,旨在关键节点上,为李渊这把野火注入诡异的智慧,助其更快地烧向长安,搅乱整个天下!
这不是操纵时空,而是对人心、时局、乃至生死界限的极致利用与玩弄!
鬼谷道之可怕,远超寻常军事谋略。
“盯死李渊军中那个‘李淳风’!”
阿布的声音冷得掉冰渣,“其一言一行,每日所献之策,接触之人,一字不漏,飞鸽传回!另,彻查那支迁葬队伍的所有人,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
沙波若领命,身影悄然隐去。
三
河东,李渊军中军大帐。
气氛,略显沉闷。
蒲津渡久攻不下,伤亡不小,窦建德已是焦躁不已,李密逡巡不前,刘武周等拖拉其后隔岸观火,联军看似庞大,实则内部裂痕渐显。
“诸位,杨子灿凭黄河天险,深沟高垒,意在疲我军心锐气,如之奈何?”
李渊抚额,面露忧色。
众将议论纷纷,或主张继续强攻,或建议绕道他处,莫衷一是。
此时,坐在角落阴影中的那位青袍文士,李淳风,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目,声音平和却自带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唐公勿忧。杨子灿欲行坚壁清野,疲兵耗粮之策,其计虽老,却切中要害。然,天险虽固,必有疏漏之处。”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于他。
“李师又有妙计?”
李渊精神一振,忙问道。
裴寂、刘文静、武士彟等谋臣,都盯着这位神秘的相士的一举一动。
他一来,显然有成为首席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