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短促的闹钟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几点?”太元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
“六点半。”陆羽鸿的声音也有些闷,怕扯动她,连转头都小心翼翼。
“什么时候起这么早了?”太元松了点劲,换了个姿势,抬头问道。
“年纪大了,喜欢早睡早起了嘛。”陆羽鸿看似稀松平常的应了一句,心里的钟摆却砰砰撞得厉害。
“是不是在临安忙才定这么早的闹钟?”太元又问。
“嗯,项目刚起步,百废待举。”陆羽鸿下意识伸手想去拍太元的背,却被她一句话吓到愣住:
太元:“我陪你去临安吧。”
他缩回手,迟疑片刻,试探着问:“你……是为了气他吗?”
“不是啊。”太元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那你现在抱着我干什么?还要陪我去临安?”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心里的钟摆都摇成了海盗船,晃得他双眼发晕。
“你陪我那么久,不允许我陪你吗?”太元松开手,语气里竟带了点少见的嗔怪。
“那肯定是好啊。可是你这样……”他想说“不对劲”,又觉得不妥。
“很反常。”太元替他说了出来,翻身坐起身。
“是啊。”陆羽鸿苦笑,看着她掀开被子下床,才敢慢慢活动僵硬的腰,暗地里吸了口凉气。
“我昨晚睡得还不错,你呢?”太元朝着卫生间走,声音飘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
陆羽鸿还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脑子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沉得理不清——她刚才的语气是真的松快,不是赌气;她没松开的手带着温度,不是刻意;她说要去临安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晨光,亮得不像假的。这一切都透着股不真实,像梦里才敢有的光景。
但也就懵了半分钟,他猛地坐起来,后腰的酸麻都顾不上了,抓过手机拨通家政的电话:“今天两份早餐到蝶谷,嗯,周末套餐,和以前一样。”
挂了电话,他侧耳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牙刷碰到杯子的轻响,都是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动静。他的指尖在床单上摩挲了两下,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从唇角漫到眉心,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几分。
他低头扯了扯皱巴巴的睡衣,拍了两下自己的脸,不停地对自己说:「清醒!给我清醒!」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发了【今日休假诸事勿扰】的通告。
泡饭冒着温吞的热气,陆羽鸿捧着碗小口喝着,偶尔抬眼瞥向对面频频走神的太元,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窗外的晨光漫过餐桌,沉默的碗筷碰撞之间,倒像是寻常人家最安稳的模样。
吃过早饭,陆羽鸿苦口婆心地说服了太元,替玄灵讲了八百里好话,让她好歹回家去看看。时间刚过八点,巷子里的早点摊还飘着油条香气,可推开家门时,玄关处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玄灵不在。
太元先往厨房去,瓷砖擦得能映出人影,连灶台缝隙都干干净净。她拉开冰箱门,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新鲜蔬果,却独独不见昨天包粽子剩下的箬叶、糯米、酱牛肉和咸蛋黄。她盯着空荡荡的保鲜层,喉间发紧。玄灵向来随性,从前就算收拾厨房,也总会留些“尾巴”——比如灶台上没来得及收的糖罐,或是水槽里泡着的瓜果。可今天,厨房干净得像个陌生人的家。
「全素宴……连夜清场……」她指尖在冰箱内壁划了道凉痕,昨天玄灵答应留蝶谷时那声干脆的“好”,此刻在脑子里反复回响,倒像是早有预谋的铺垫。
「难不成,他昨晚在这里招待了什么特别的客人?他们吃光了整整两斤粽子?!」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按了下去。
她转身往卧室走时,脚步重得像坠了铅。床上的被褥还是她昨天离开时的模样,连枕头上那点浅浅的压痕都没动过。太元伸手按在床单上,布料凉得透骨。
「不是走了,是根本没回来。」
这个认知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她心里。她扶着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