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她文化不高,听不懂太多技术名词,但她能感受到危暐话语里那种踩低捧高的意味。
她想起自己在普通连队,每天就是训练、站岗、打扫卫生,简单枯燥,但战友之间的情谊却很真。
不像这里,每个人都在算计,都在伪装。
她忽然觉得,也许鲍玉佳、张帅帅他们回忆里那种纯粹的、甚至带着点傻气的兵之初,才是最珍贵的。
这场关于“油料股”
与“导航连”
的无形对比,看似是部队不同岗位的差异,实则深刻揭示了他们堕落的共性根源——无论身处看似“油水足”
的基层单位,还是“技术高”
的关键部门,当个人欲望膨胀、纪律观念松懈、外部诱惑出现时,他们都未能守住底线。
鲍玉佳利用侦察兵技能为虎作伥;魏沉迷于油料股那点微不足道的权力寻租;林奉、付书云亵渎了导航军官的职责;就连危暐,也把技术岗位当成了炫耀和谋求特价的资本。
他们都曾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被锻造,却最终因为自身的瑕疵和外界的影响,成为了不合格的、甚至危害社会的残次品。
新城场站的油罐车、导航连的雷达屏幕,这些曾经代表责任和使命的符号,如今在监狱的黑暗中,扭曲成了他们人生航道上错误的坐标。
他们的人生之舟,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航线,搁浅在这片名为“罪罚”
的黑色沙滩上。
回忆,在此刻不再是慰藉,而是更严厉的拷问。
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更是那份曾经身穿军装时的纯粹与担当。
高墙之外,真正的导航连官兵正守护着祖国的蓝天,而他们,只能在这铁窗之内,咀嚼着自己酿成的苦果,在无尽的悔恨中,试图寻找那早已迷失的归途。
长夜漫漫,每个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如同他们杂乱无章的心跳。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但对于这些迷失的“兵”
来说,光明,似乎还远在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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