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赔偿!
要公道!”
“跟他们打到底!”
被压抑的怒火和勇气再次被点燃!
恐惧在曹荣荣这撕碎律师函的决绝姿态和掷地有声的宣言面前,开始退却。
她不再是那个默默承受的护士,而是带领着这群带着“绿色伤疤”
的受害者,向庞大的罪恶残余起冲锋的号手!
这道无法愈合的“烙印”
,成为了他们凝聚和抗争最醒目的勋章。
陕西省靖康县,张家破败的土坯院外,扬起一片干燥的黄土。
一辆沾满泥泞的越野车艰难地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人——带队的是一位神色严肃的海东市局女法医,还有两名提着沉重便携式检测设备的省厅技术员,以及一名背着药箱、眼神温和却带着疲惫的基金会受害者援助律师。
他们是翻山越岭,专程为张帅帅而来。
张帅帅的母亲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到女法医面前,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浑浊的眼泪混着黄土流下:“医生!
救救我娃!
救救帅帅啊!
他…他今天又把头往墙上撞啊!
拦都拦不住!”
院子里,压抑的嘶吼和撞击声透过薄薄的土墙传来,令人心头紧。
女法医强忍着心酸,轻轻拍着张母的手背:“大姐,别急,我们就是为帅帅来的。”
她看向旁边沉默抽烟、仿佛一夜老了十岁的张父,“张大哥,我们需要给帅帅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尤其是…后颈部位。”
张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一丝麻木的戒备:“检查?县里、市里医院都跑遍了…钱花光了…都说…是疯病…没治…”
“这次不一样!”
随行的援助律师急忙上前,拿出曹荣荣提供的材料照片,“您看,这是其他跟帅帅情况一样的孩子!
他们脖子后面都有个特殊的印记!
我们有办法检测出来!
这关系到能不能抓住害帅帅的凶手!”
张父看着照片上那些陌生的、同样空洞的眼神和刺目的墨绿荧光标记,又听着屋里儿子痛苦的嘶吼,布满老茧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灭,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嘶哑:“查!
只要能抓住那群天杀的!
把我这条老命搭上都行!”
简陋昏暗的堂屋里,张帅帅被父亲和一名技术员死死按住。
他像受惊的野兽般疯狂挣扎,嘶吼声震得屋顶的尘土簌簌落下。
女法医戴着医用手套,小心翼翼地拨开他汗湿后颈的头。
强光手电和便携式多光谱成像仪对准了那片区域。
屏幕亮起。
在特定光谱下,张帅帅后颈际线下,那片细微的针孔痕迹周围,清晰无误地呈现出与曹小军、王经理样本完全同源的墨绿色荧光分布模式!
那诡异的绿色,在昏暗的土屋里,如同地狱之火的烙印。
“确认!
活性‘神经烙印’残留!”
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沉重的肯定。
一直死死按着儿子的张父,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松开手,看着屏幕上那片象征儿子被夺走灵魂的绿色,又看向怀里依旧在无意识嘶吼挣扎的张帅帅。
这个沉默如山的老农,喉咙里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压抑到极点的呜咽,豆大的泪珠混着脸上的尘土滚落下来,砸在儿子狂乱扭动的肩膀上。
这深山里的绝望伤痕,终于被外界的微光所照亮,成为了钉死罪恶的又一枚带血的证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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