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语锋微转,声音渐沉,“那支骑兵不远不近缀在外围,不攻不退。属下所虑的,并非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而是其背后……是否藏着我等尚未看透的谋划。”
“你是说,大夏还有后手?”拓跋哲挑眉。
“不可不防。”程尚鹄轻笑。
“军师多虑了。”
拓跋哲不以为然地一摆手,言语间尽是对大夏的轻蔑。
“如今的大夏内忧外患,能征善战的将领早已折损殆尽。边关宿将凋零,京城里养着的,不过是些不堪用的废物,何足为惧?”
他语气转沉,“此事不必再议,本王自有决断。军师,你的心思,当多放在全局谋划上。”
程尚鹄感受到拓跋哲话中的敲打之意,却也不甚在意,只垂眸掩去眼底思绪,从容应了声:“是。”
陈杨舟静立一旁,眸色沉静地注视着二人的交锋。
“林昭,你可想好了?”拓跋哲将目光转向陈杨舟。
陈杨舟微微垂首,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挣扎。
“恳请可汗……容我一日思量。此番前来,本已存了殉国之心,未曾想过投降一事。可当真直面生死……我才发觉,自己终究是怕的。”
拓跋哲听着陈杨舟的话,心中万分鄙夷。
他心下冷笑,只觉额吉终究是看走了眼——这所谓白马将军,原来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好,本王便给你一日。”他挥了挥手,语气淡漠,“来人,带下去。”
两名士兵应声掀帘而入,一左一右押住陈杨舟,将她带离大帐,只是陈杨舟在下去之前深深地看了眼程尚鹄。
帐中一时只剩拓跋哲二人。
程尚鹄望着帐帘方向,轻轻一叹:“可汗既已看出此子所谓的‘考虑’,不过是缓兵之计,又何必多给他这一日时间?”
拓跋哲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几,唇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冷笑。
“这世上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所谓无畏,不过是还没被逼到绝境罢了。”
他目光渐深,“再说了,倘若这位名震边关的白马将军当真愿降,对我军士气自是如虎添翼,而对大夏守军——不亚于釜底抽薪。这般一本万利的赌注,试上一试,又何妨?”
程尚鹄闻言不再多劝,微微颔首。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掠过拓跋哲案头那封绝笔信,唇瓣微动,似有疑问,最终却仍沉默垂眸,未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