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却笑着说:“没事,我习惯了。”
原来他早就习惯了承受一切。
第二天清晨,陆远秋驱车前往医院探望林小芸。病房里阳光正好,陆晴正扶着她坐在轮椅上晒太阳。女孩神情安静,眼神仍有些涣散,但比初见时多了几分生气。
“小芸,”他走近轻声唤她,“还记得我吗?我是清夏的朋友。”
她缓慢地转头看他,嘴唇微动:“姐……姐?”
陆远秋心头一震,连忙摇头:“不是姐姐,是我……陆远秋。”
她忽然笑了,笑得天真又模糊:“姐姐说你会等她回来。”
他鼻子一酸,几乎站不住。
当天下午,医生组织会诊,初步判断林小芸患有重度创伤性精神障碍,伴随营养不良引发的神经系统损伤,需长期治疗与心理干预。好消息是,若及时介入,恢复意识的可能性超过六成。
“她需要亲人持续陪伴。”主治医师强调,“尤其是血缘亲属的情感刺激,对唤醒认知至关重要。”
陆远秋当场签下所有治疗协议,并预付了半年费用。
当晚,他独自回到老宅,在二楼翻找旧物。张姨说过,林平安早年常来村里走动,偶尔留下些东西。他在阁楼角落发现一只生锈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泛黄照片和几封未寄出的信。
照片上,年轻的林平安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海边,笑容灿烂。女孩眉眼间已有几分白清夏的模样。背面写着:“小芸三岁生日,她说想去看姐姐。”
信纸上的字迹颤抖而深情:
【清夏妈:
我知道你不让我见孩子是对的。可小芸总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姐姐,她没有?
我把你的照片藏在枕头底下,她偷偷拿去看,问我是不是梦里的那个人。
我想告诉她真相,可我又怕……怕她承受不了。
如果有一天你能原谅我,请一定让她知道,她是被爱着出生的。
??平安】
陆远秋坐在地板上,把信贴在胸口,久久不动。
窗外月色如水,仿佛照见了三十年前那个被迫分离的夜晚。
一周后,白清夏来电,声音疲惫却带着笑意:“我们见到曹爽了。”
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见孩子们朗读课文的声音。
“他在山顶小学教语文和数学,一个人带五个年级。房子漏雨,冬天冷得结冰,可他说舍不得走。”她停顿了一下,“陆远秋,他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小芸……然后才是我。”
陆远秋靠着墙,听着她的声音,像饮下一杯温热的酒。
“他瘦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半。看到白颂哲时愣了很久,说‘原来你还活着’。”白清夏嗓音微颤,“他们抱在一起哭了。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一辈子都在赎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