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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钛合金操作台被啃出了个洞!”
林夏的目光突然被研究员胸前的工作证吸引——编号o79,照片上的女人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她想起三天前在议会洗手间,曾听见两个侍从在议论,说编号o79的研究员上周在实验室里“不小心”
被共生体样本溅到了脸,第二天却照常上班,只是说话时总爱摸耳垂。
现在,那个研究员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垂,那里有个新鲜的红痕,像被什么东西咬过。
沈溯站在议长办公室门口时,消毒水的味道正从门缝里渗出来。
两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刚走出来,其中一个摘下口罩的瞬间,沈溯尝到了苦杏仁味——和他在生物实验室看到那条消息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侧身让他们过去,注意到其中一人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淡黄色的渍,和培养箱前那摊液体同色。
“沈博士。”
守在门内的警卫侧身让他进去,“议长刚醒,说要见你。”
办公室里拉着遮光帘,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亮着。
议长躺在沙上,脸色比上午在休息厅时白了许多,他的左手搭在腹部,无名指上的银戒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帮我把抽屉里的药拿出来。”
议长的声音有些飘,沈溯拉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时,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盒。
盒子打开的瞬间,腥甜味突然炸开在口腔里。
不是冻土层的清冽,而是像被闷在密封罐里的腐殖土,混着无数细小的蠕动声。
沈溯低头看向盒内——里面没有药瓶,只有半块透明的凝胶,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表面的纹路像极了人类大脑皮层的褶皱。
“这才是共生体的原始形态。”
议长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异常,“北极冰层下的那些,只是它蜕下的壳。”
沈溯的舌根泛起铁锈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浓烈。
他盯着议长的手腕,老人的袖口不知何时卷了起来,腕骨处有个淡粉色的标记,形状像片羽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变黑。
“739号样本是诱饵。”
议长笑了笑,他的牙齿上沾着一丝暗红,“它在找能尝到‘共生意识’本体味道的人。”
沈溯突然想起林夏昨天来的加密信息:三年前接受过“惊奇感受器”
切除手术的人,近期都出现了味觉异常,有人说尝到了电流味,有人说像被海水呛到。
“你们切除的不是感受器。”
沈溯的声音有些颤,金属盒里的凝胶突然剧烈收缩,表面的纹路拼成了一张脸——像议长,又像那个在监控里推清洁车的假研究员,“是把共生体的种子种进了大脑。”
遮光帘突然被风吹得掀起一角,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议长的银戒上。
沈溯这才看清,戒面内侧缺失的那道射线,不是工艺误差,而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的痕迹,缺口处还沾着一点透明的碎屑。
这时,他的个人终端震动起来,是林夏的紧急通讯。
画面里,监控室的屏幕正在闪烁,所有画面突然切换成同一场景:北极观测站的冰原上,无数淡黄色的液体正从冰层裂缝里渗出来,在雪地上拼出巨大的星纹,每个星纹都缺了一道射线。
“它们在召唤本体。”
林夏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我们检测到冰层下有巨大的生物信号,形状像……”
沈溯的目光落在金属盒里的凝胶上,那东西正在出微弱的蓝光。
他的舌根突然尝到了熟悉的冻土层腥甜,这次却带着温暖的搏动,像无数心脏在同步跳动。
“像人类的大脑。”
沈溯替林夏说完这句话时,听见身后传来凝胶破裂的轻响。
他回头,看见议长的银戒掉在了地毯上,老人的左手正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指缝间渗出淡黄色的液体。
遮光帘彻底被风掀开,午后的阳光灌满了整个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