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荼州东南方向的这个郡,被称为‘郢江郡’,而郢江郡边界的山,被唤作‘郢山’。”
我借着火光,将他画的图看了个大概,荼州六个郡相对分散,再加上有群山阻隔,想必出行也是非常困难的。
薛沛林用树枝戳着郢江郡的位置,继续说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郢江郡处于荼州东南,这里地势高,如无意外,郢江会一路向西北方向流淌,但到了这里!”
我顺着薛沛林指着的方向看去,开口道:“这郢山有何不妥?”
薛沛林答道:“郢山中间有山涧,郢江水直接通过山涧向外流淌。
但此处狭窄,加上郢江在流淌之时卷带着不少的泥沙,最终堆积在这里。”
许是我平日看多了裴启桓的治水论,加上誊抄了治水详策,薛沛林说的话,我竟能听懂。
于是我也抽出一根树枝戳向郢山的山涧处,道:“久而久之,泥沙下沉,在山涧堆积,郢江水流不下去。
若此时再遇到连日暴雨,怕是郢江郡要被水淹了。”
“没错。”
薛沛林点了点头。
“首先被淹的,便是靠着郢山的郢山郡,随后便是郢江郡。
西北的其他几个郡,吃的都是郢江水,这里一堵,后面的就会闹旱灾。”
“薛大人的意思是,只要解决了这郢江郡的问题,后面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薛沛林听完我的话,摇了摇头。
我又糊涂了。
“郢江水到了这里,”
薛沛林指着西北倒数第三个郡说道,“便不往下走了。”
“这是为何?”
薛沛林叹了口气,拿着树枝在这个郡内画了一个圈:“这里,有个湖。”
“薛大人的意思是,郢江水入了这湖,便不再向下?”
“对,”
薛沛林答道:“裴大人有所不知,这郢江本就跟泽州奉江是一体,泽州多平原,到了荼州,水中混着泥浆,再入这湖泊,直接导致湖泊水体受损,水质差,还总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懵了,荼州与泽州相距甚远,想不到竟还有这种联系。
嘟囔道:“难怪陛下会安排柳大人前往泽州。”
薛沛林盯着地上的图,皱着眉头说道:“不错,泽州多河流,基本都是从奉江分出去的。
奉江又一直延伸至荼州,可见这泽州与荼州治水的关键,便是奉江。
你已拟好治水详策,柳纪纲和那位翰林学士虽然看不懂,但处理一些基础之事还不在话下。
陛下让你来荼州,是为了看一看荼州的情况,好有个对策。”
听到薛沛林的话,我开始犯愁。
裴启桓的治水论上,并未有提及泽州和荼州的联系,且这荼州如此复杂,我又没有半点治水经验,只怕身份会遭人嫌疑。
他抬起头,见我一筹莫展,笑了两声:“裴大人不必如此,老夫在荼州生长,对荼州了解甚深,却依旧没有合适的治水对策。
急是急不来的。”
我干笑两声道:“薛大人经验丰富,又在这荼州土生土长,一定有很多计划,届时晚生愿全力配合。”
薛沛林摆了摆手:“论治水,老夫可比不上裴大人你。
此次治水,裴大人不必有顾虑,咱们通力合作,定能解决百姓吃水的问题。”
我用力点了点头。
夜更深了些,我扯了扯身上的大氅,冲薛沛林道:“薛大人,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薛沛林将树枝扔回火堆,双手拄着膝盖想要站起来,我见他上了年纪,恐起身费劲,便向前迈了一步,服他站稳。
薛沛林笑道:“老了,多走两步骨头都发酸。”
“薛大人还是要保重身体为要,不要太过劳累了。”
我搀着薛沛林往帐篷方向走,顺便招呼小厮将这边的火堆弄灭。
送薛沛林回到帐中后,叮嘱了小厮几句,自己也入帐休息。
外面的风吹得“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