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之内,那片近乎凝固的黑暗,因林河最后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而泛起了无形的涟漪。
张三依旧跪伏在地,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听出了那句话语中潜藏的、一丝近乎愉悦的玩味,但这非但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令他心中的寒意愈发深重。
他无法理解,面对陆谦这种来自上层、手握生杀大权的恐怖存在,神尊为何还能流露出棋逢对手般的兴致。
那不是狂妄,而是一种将整座监牢都视作棋盘、将所有人都视作棋子的、绝对的自信。
林河没有再理会张三的惶恐。
他的思维,早已在陆谦这个名字出现的一瞬间,进入了另一种高速运转的状态。
那是一种冰冷、精密,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纯粹的战术推演。
他缓缓伸出自己那只完好的左手,五指在虚空中轻轻拨动,仿佛正拨弄着一张无人可见的、纵横交错的蛛网。
陆谦。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恐慌,而是清晰的、一圈圈向外扩散的逻辑链。
此人行事,与鞭蝎子刘那等蠢物有着本质的区别。
鞭蝎子刘是被欲望驱动的野兽,它的行动轨迹混乱而又充满了破绽,只需要最简单的诱饵就能将其引入陷阱。
而陆谦,则是一头训练有素的猎犬。
他不会被沿途的血腥味所迷惑,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猎人。
因此,之前所有简单粗暴的、旨在煽动底层情绪的手段,都必须立刻停止。
任何异动,任何反常,都可能成为那头猎犬嗅到的、致命的气味。
这张刚刚铺开的、名为“夜鸦”的蛛网,必须在猎犬的目光扫过来之前,彻底沉寂下去,伪装成一片再普通不过的、布满灰尘的角落。
“张三。”
林河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褪去了方才的玩味,变得沉静如水。
“属下在!”
张三身体一震,立刻应道。
“传我的命令,”林河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钉入木板的钉子,“从现在起,停止一切传教行为。所有信徒,变回原来的囚犯。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谁敢再提‘神尊’二字,让他永远闭嘴。”
张三的心猛地一沉。
他瞬间明白了林河的意图。
这是要斩断所有最明显的线索,让整个组织瞬间化整为零,潜入深水!
“第二,”林河继续说道,“找一个替罪羊。一个最近和鞭蝎子刘有过节、又足够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