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痛苦。
这不是战场上的厮杀,而是比刀剑更可怕的较量。人心的动摇,比敌军的攻势,更致命。
——
而城中,气氛已经彻底变了。
清晨的冷风吹过街巷,夹杂着百姓的哭喊、军士的低语、老者的叹息,汇成一曲沉重的丧歌。
平阳城,在这一日清晨,失去了最后的宁静。
它成了一座被流言与绝望撕裂的孤城。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敌军踏来的那一刻。
傍晚时分,天色昏沉。
厚重的乌云像被墨汁浸透,低垂在平阳城的上空。远方传来沉闷的雷声,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座孤城的命运而哀叹。
城头的烽火台上,火焰摇曳不定,映得军士们的脸色愈发惨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
军营之内,更是乱象丛生。
白日里流言四起,早已将军心动摇殆尽。到了这阴沉的傍晚,躁动的情绪彻底压不住了。
有军士抱怨道:
“朝廷弃了咱们,援军绝不会来!咱们留下来,就是白白送命。”
有人愤然附和:
“是啊!凭什么要咱们替他们去死?要死也是那些高官去死!”
更有人低声咒骂:
“赵烈他自己要立功,就自己上去拼命,凭什么拖着弟兄们一块陪葬!”
这些议论声一层层扩散开来,像是火星落在干草上,迅速燃烧成一片燎原之势。
士卒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神色不安,情绪焦躁,眼神中带着恐惧与愤懑。他们盯着军帐深处的灯火,心头不断涌现出疑问:——赵烈究竟想干什么?
——
此时,韩守义、梁敬宗、杜崇武三人正站在营帐之外。
夜色将至,他们的神情却阴冷而兴奋。
“时候到了。”韩守义压低声音,目光森冷。
“白日里的流言已经够了,现在军心正乱,咱们再去逼他一把,他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下不了台。”
梁敬宗嘿然一笑:“弟兄们的情绪已经到极点了,只要咱们挑明几句话,他们必然哗然。赵烈再嘴硬,也压不住局面。”
杜崇武舔了舔嘴唇,声音低沉:“哼,他不是斩了我兄弟么?今晚,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命抵命!”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数。
他们带着数十名亲信军士,大摇大摆走向大帐。亲信们神情阴鸷,手紧紧压在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撕开帷幕,将这场“对峙”推向最凶险的境地。
——
大帐中,赵烈正伏案而坐。
昏黄的灯火映着他满是疲惫的面容。额角的青筋隐隐鼓起,眉心紧锁,仿佛压着万钧重担。
“援军……”
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抹茫然。
探子一日一日传回消息,却始终没有半点援军的影子。大尧廷中,究竟在做什么?难道真要放弃平阳?
他抬眼望向悬在案几上的地图,目光一寸寸滑过城池、关隘,最终落在“平阳”二字上。心口似被铁锤重重击了一下,闷得透不过气来。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赵烈眉头一皱,猛地抬头。
“谁在外头喧哗?”
还未等亲兵回应,帷幕已被一把掀开,数道人影大步踏入。
为首的,正是韩守义!
——
“赵烈!”
韩守义一声低喝,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赵烈冷冷起身,目光凌厉:“韩守义,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本将军营,所为何事?”
“为何事?”梁敬宗冷笑一声,阴鸷的眼神扫过大帐。
“赵将军难道心里没数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