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关进军律所,等圣旨没来——自己回宫去解释你嘴里那些‘传闻’从哪来的!”
“是!”两名亲兵应声将那人拉了下去。
乔慎这才狠狠吐出一口气,脸色却仍旧难看至极。
“妈的……吓我一跳。”
他回头看向陆沅:“副统,你信么?”
“信个屁。”陆沅面沉如水,“你以为一个武人能对抗满朝文武?清流新党两派合围,魏瑞许居正都已出声,陛下若真为他开脱,那叫废纲败制。”
“陛下……绝不会犯这种错。”
他说得无比笃定,可说到最后,语气里却还是藏了一点点迟疑,像是一根针扎在肉里,拔不出来。
乔慎也感觉到了那一丝寒意,低声道:“你说……万一是真的呢?”
陆沅转头,冷冷盯着他。
“若是真的,”他咬牙,眼中闪过狠光,“那就不是换人这么简单了。”
“那是整个禁军都要换血。”
他们不再说话,沉默如压顶的乌云,落在整个营地。
而另一侧,胡猛等人正推着铁轮返回。
“出什么事了?”他看着混乱场面问。
传信兵已被压下,胡猛他们并未听全那段惊人言论,只隐约听见“蒙大人”三个字。
“说是……宫里有传言。”有人小声道。
“说陛下要保蒙大人……要让他回去当统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住了。
胡猛本在擦汗,手中动作陡然一顿。
“你说什么?”
那兵丁迟疑片刻,咽了口唾沫:“……我也不知真假,刚才那人说的。他说……陛下在殿上当众宣言,说要‘护短’,还骂了林驭堂,让他滚回禁军从伍起任……”
“胡说!”一名旧部忽然怒喝,脸涨得通红。
“你别在这时候拿我们开玩笑!”另一人上前一步,“你知道我们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乔慎他们怎么整我们?陆沅怎么踩我们?”
“你告诉我,陛下会护蒙大人?你说他当朝说‘护短’?!你疯了么!?”
那兵丁吓得连退几步:“我……我只是复述……”
胡猛没有说话,只是站着,眼神死死盯着营门方向。
他不动,不信,也不敢动信念。
“陛下会吗?”
“……他会么?”
如果真是那位少年帝王亲口所言,如果……他真的说“护短”,真的不顾天下非议,要扶蒙大人回来……
那他们这些人,才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可怎么可能?
“他会为一个犯了错的旧将,推翻整个朝堂的意见?”
“不,他不会。”
胡猛低声道,像是在说服别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不会。”
可他也不敢转身离去。
因为他在等。
等那真正的、盖着御玺的诏书——从宫里,堂而皇之地走出来。
那一刻,才是审判。
而现在,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暴雨前的压迫。
风,忽然停了。
阳光仍毒辣,空气却仿佛凝住。
整座禁军营地,就像被拽入了一口巨大的沉井之中——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连巡哨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仿佛只要稍一出声,就会惊扰了什么即将揭晓的命运。
那传言虽被陆沅与乔慎驳回,甚至动了刑责,可它仍像一颗种子,被悄悄撒入每一个人的心里,开始生根,发芽,甚至……悄悄破土。
胡猛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身后的几名旧部也都屏息不语,彼此目光交汇之中,唯有一种情绪在流转:
“如果……是真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