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去查一查,算一算,承恩伯该赔付安可晴多少精神损失费。”
梁主簿应了一声,旋即离开偏厅去查找律法条款,须臾,梁主簿返回,手持算盘,反复计算三遍,而后道:“萧提刑、马大人,依律法之规,承恩伯需赔付安可晴五百两精神损失费。”
承恩伯闻得梁主簿此言,顿如五雷轰顶,当即大喊:“什么五百两?绝无可能!”
时茜不疾不徐,凉凉地道:“承恩伯莫非是要抗旨不成?那律法可是圣上亲自拟定,白纸黑字写着呢。”
承恩伯闻听时茜所言,顿感一股寒意从脖颈处袭来,如坠冰窖。抗旨?自己可没这豹子胆!然而,要自己拿出五百两,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莫说五百两,就是一百两,自己也是囊中羞涩,难以拿出。
承恩伯嗫嚅道:“梁主簿,你莫不是算错了吧?这精神损失费怎会如此之多?
还有,要我赔付如此巨额的银子,总得让我见见那安可晴吧!
不然,你们要我拿出五百两,谁能知晓是否真的要赔付给安可晴呢。”
马知县一听承恩伯这番言语,顿时脸色一沉,不悦道:“承恩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在指责本官和梁主簿讹诈你的银子不成?
这精神损失费,乃是圣上刚刚颁布的律法所规定,乃是赔付给遭受你伤害之人,也就是本案中的安可晴。
那精神损失费,本官与县衙众人皆是碰不得的,到时你需直接交给安可晴。”
马知县对承恩伯言罢,转头吩咐魏晋,让看管女犯的嬷嬷,将安可晴带来。
魏晋领命,转身离去,不多时,魏晋便与一个婆子领着一个身着囚衣、两眼发直、神情憔悴,双手被绳子捆着的小女孩朝偏厅走来。
此时,在偏厅一侧等候的金掌柜及可倾、可倩,见到被带过来的安可晴,金掌柜忍不住迈步上前,高声喊道:“可晴。”
金掌柜的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在小女孩耳畔炸响。那身着囚衣的小女孩,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那陪同的婆子见状,伸手推了小女孩一把,厉声道:“快走,大人还等着问话呢。”
魏晋见那婆子对安可晴毫无怜悯之意,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想,也难怪这小女孩在牢中仅待数日,自己此刻再见她时,只觉她身上的生机已然全无,仿若死人一般,犹如行尸走肉。
魏晋步入偏厅,言道:“大人,安可晴已带到。”
那将安可晴带来的婆子,望见偏厅里跪着的蒙、张、玉三个婆子,眼皮狂跳不止。
此时,马知县见安可晴的双手被缚,赶忙问道:“怎地还捆上了呢?是谁让捆的?”
马知县暗自思忖,自己看这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又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还特意叮嘱看管女犯的婆子,莫要对小女孩过于苛责,怎地竟把手给捆上了呢?
而且,这小女孩的状况着实怪异,犹如死灰一般。
看管女犯的婆子闻听马知县的问话,急忙解释道:“大人,不捆可不行啊。
她在牢里寻死觅活的,撞墙、上吊、咬舌头,样样都来,我们生怕一个没看住,人就死了。
故而,我们只得将她的手脚捆起来,又往她嘴里塞了一根木条,以防她咬舌自尽。
岂料,我们虽防住了这些,她却又开始绝食,我们喂她吃食,她便吐出来,实在是难缠得紧。”
时茜听了这些话,眼眶发酸,对着马知县开口道:“马知县,经承恩伯、管家及验身婆子三人的供述,已知这小姑娘此次乃是遭人诬告,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
而今,小姑娘状况不佳,有轻生之念,可否让她的家人来见见她,宽慰她一番,而后再做计较呢。”
马知县道:“回萧提刑,下官正有此意。”言罢,对着魏晋道:“魏捕头,你速去传金掌柜及其两个女儿过来,让她们好生安抚一下安可晴。”
魏晋刚刚踏出偏厅,便瞧见金掌柜如长颈鹿般伸长脖颈,朝着偏厅的方向张望,而在金掌柜身后,可倾、可倩两姐妹满脸焦急,宛如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