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
秦君杰将随手带的点心递给马连举,马连举接了,转身却放到母亲坟头,嘴里说道:“娘,这是好东西,您尝尝。”说完朝老母亲坟头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步履蹒跚随秦君杰回村里。
在杨氏催促下,刘老黑与媒人带上求婚帖,赶紧去二怪家讨允婚帖。如果仅仅是给秦君民纳妾,杨氏绝不肯费此周章,但为了给小儿子一个明媒正娶的名分,杨氏坚持要做个样子给外人看,一切都按常理往前推进。
刘老黑趁媒人和岚秀说话的功夫,将岚秀娘悄悄拉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五块大洋,递给她说:“弟媳,大洋收好了,等我和媒人拿了回帖,耕牛明天就送来,棉花、衣物十大件一样不少。”
岚秀娘原本也以为秦家纳妾只是走个形式,送来事先说好的大洋和耕牛,并不会认他们这个亲家。让她没想到的是,秦家不仅认了这门亲,还送来丰厚聘礼,岚秀娘自然感激涕零,连连说:“好着哩!好着哩!我们也不识字,我去叫村里识字的人过来,立马写好回帖!”
岚秀和媒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媒人无非是说些嫁到秦家如何如何好,即便是做小,日子也不会差,如果能给秦家生个一男半女,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
秦家送聘礼的事很快在临河村掀起波澜,当然也传到龙武的耳朵里,尽管他并没有明确向岚秀提出要结婚的想法,也没有让父母托媒人上门提亲,但他从岚秀对他的好感里,隐约能感受到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早已对他敞开了心扉。
龙武想起在冬日里,他和岚秀两人悄然走在黄土塬的小径上,时而一前一后,默默走上一段路,时而并肩而行,说些家长里短,但只要远处传来放羊倌的吆喝声,两人就立刻装作路人,生怕两人相好的事传回村里。夏日里,他和岚秀徜徉在汾河岸边,顺流而下。远处,汾阴县城最高的建筑后土祠掩映在河谷的树林里,时隐时现。崇圣寺的鼓声偶尔传到耳朵里,天不早了,龙武和岚秀这才赶紧往村里走。
龙武几次溜达到二怪家附近,不时隔着院墙往里张望,希望能看到岚秀的身影,但并没有。
刘老黑和媒人拿走了回帖,岚秀知道,今生今世,她再也不能和龙武在一起了。她直挺挺躺在炕上,眼睛望着空洞的屋顶。她知道龙武和她一样,在篱笆门外徘徊许久。她几次想走出去,和龙武见上一面,但看到在院里喜滋滋反复数着大洋的母亲却退缩了。她对龙武有着少女的懵懂爱恋,但这种爱是隐蔽的,不为人所知的,像一扇厚重的门,需要有人轻叩。岚秀知道,
在她还没将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表露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现实悄无声息地扼杀。现在对龙武说出内心的情感,只会让两人一起伤痛。她更愿意将对龙武的情感珍藏起来,自己一个人在长夜里默默承受。
与岚秀的羞涩不同的是,龙武忍不住大胆地向父亲说了他和岚秀的事,他希望父亲找媒人去岚秀家提亲。
老刘瞪起他杀猪时的大眼睛望着儿子说:“做啥春秋大梦!老范家的女子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耐看,媒人早把门槛踢烂了,能轮上咱?现在秦家看上了,讨了回帖,这事没有改了,咱一个杀猪的庄户人家,哪有能耐和大财主家去争高下?”龙武看了看爹手中的杀猪刀,眉头紧蹙说:“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秦家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