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安心当差,自有你们的好处。”
“谢、谢娘娘……”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起身,垂手缩在一旁,不敢多言。
如喜和常嬷嬷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这潭华宫,比她们想象的还要不堪。
这哪里是宠妃的待遇,分明是……
程念却已抬步,走向正殿,殿内倒是如万福吩咐的那般,窗明几净,摆设器物一应俱全,甚至称得上精美,地龙烧得也暖和,驱散了些许阴寒之气。
只是那过分用心的崭新,反而与宫殿本身的陈旧格局格格不入,看着不同于那年十分破旧的装饰,她的视线落到那罗汉床上,张昭容好似依旧躺在床上,唇角含血,喘着气向她招手。
她的目光再掠过殿中那根最为显眼的、被崭新紫檀木包裹雕刻着如意云纹的横梁,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原本的材质,只那过于繁复的祥瑞图案,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气息。
常嬷嬷显然也注意到了,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靠近程念一步。
程念却像是毫无所觉,径直走到窗边。
窗外正对着几株枯树,视野开阔,却也……无处遁形。
“嬷嬷,带人仔细清点宫内器物,登记造册。”
她吩咐道,语气平静如常,“如喜,去看看小厨房可用,备些热水。”
她的镇定仿佛带着某种力量,让惶惑不安的常嬷嬷和如喜稍稍定了神,连忙应下吩咐去了。
程念独自留在正殿内。
她走到那根被包裹的横梁下,仰头看了一眼。
日光从窗棂透入,在光滑的紫檀木上投下冰冷的光斑。
这里,就是她今后要在宋宫立足的。
程念缓缓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那丝若有似无的、被熏香极力掩盖的陈旧气息,似乎更浓了些。
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绝境吗?
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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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宫
“陛下,奴才为您宽衣。”
万福鞠着身子恭敬地说道。
“帮朕把那件玄袍取过来。”
“是。”
铜镜前,顾裴望着镜中赤裸的上身,纵横交错的疤痕布满他的前胸,这是无力反抗的童年,也是肆意潇洒的青年,是他懦弱的标志,也是英勇的勋章,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脑中忽然蹦出来一个名字。
穿上玄袍后,背对着万福说道,“让贤妃过来。”
万福有些诧异,却依旧应道。
“喏。”
宫灯高高挂起,贤妃穿着薄薄的粉色内衫,外头搭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有些忐忑地迈进了承明殿,起初听见陛下诏令时,贤妃内心欣喜不已,但欣喜过后却有些顾虑,今日是大周公主入宫之日。
她
贤妃是英国公嫡幼女,顾裴纳入宫中不过是为了拉拢英国公,进宫后便也不过是个摆设,如今后宫第一次宠幸的人,倒成了他顾裴泄愤的工具了。
贤妃牢记着嬷嬷对自己的嘱托,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立住。
“陛下。”
贤妃娇滴滴地喊道,粉面含春,媚眼如丝地望向座上的顾裴。
“过来。”
顾裴眼睛都没有抬,只管倒着壶中的酒。
贤妃望着自己倾慕已久的人,缓缓走上前,半跪在顾裴身边,嫩白的腬胰接过放置在酒壶为他倒酒。
一举一动都好似精心设计过一般,酒液缓缓倒入玉盏中,贤妃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身旁的顾裴。
顾裴喝的有些迷离了,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可一向清醒的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置于这种情况下呢,无非是想要逃避。
他一把扯过身边的女人抱坐在自己怀中,女人手中的酒壶因为一瞬间的扯动被甩在了地上,琼液缓缓流下,将名贵的波斯地毯打湿。
贤妃周身充斥着炙热的男性气息,原本就娇艳的脸上反倒更加红艳了,“陛下。”
她娇媚地唤着顾裴,好似在唤自己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