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的她,却在这样明明亲近、却又仿佛相隔甚远的距离里,问了一件从姜宥仪进门不久开始,一直到现在,始终耿耿于怀的事,“你刚才说……你少了一个肾?”
肖月华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撑在椅子靠背上的右手,因为始终盘桓在心中的那个猜测而恐惧,“他们当初把你带走,难不成是……”
无论如何,肖月华都无法把那个答案显而易见的猜测完整地说出来。
她掌心很热,姜宥仪顶着雨被浇了个透心凉地来找她,手到现在都还是凉的,倏然被这么握住,仿佛被烫了一下,不自在地抽出了手。
“对。”
明明是在对伤害过自己的人龇牙,可在忽然感受到的不合时宜的关切里,姜宥仪却又猝不及防地丢盔卸甲……她直起身来,收起了故意威胁肖月华的禁锢一般的姿态,没了方才的阴阳怪气,连语气也就此生硬下来,“你不是说你们福利院的那些人,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被带走吗?”
“素察的女儿,也就是瑞森资产的唯一继承人,她当年得了急性肾衰竭,急需寻找合适的配型来做换肾手术,他们从合法的渠道里找不到能够配型成功的肾源,所以把目光瞄准了当年孩子如同地里的萝卜一样扎堆的福利院。”
她说着嗤笑一声,绕到肖月华面前来,掀开了衣摆的衣角,让人看见了自己左侧腰腹间那道在十六年后仍然狰狞的术后瘢痕,一字一句地揭开了那个丑恶的、赤裸裸的真相——
“安娜跟我同岁,而我是当年福利院中那些孩子里面,唯一跟她配型成功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