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层层叠叠的灵幡,看到了曾经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他可以对我不慈,我却不能让他沦为众人口中的谈资。生前他或许有诸多不是,对我亦有过苛责,但这份亲情终究是割不断的。”
贾赦说着,缓缓将目光收回,落在了贾政身上:“贾政,你我之间的恩怨暂且搁置一边吧,一切待国公爷的事情了了之后再作计较。”
然而,面对贾珠的恳求和贾赦的退让,贾政非但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反而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开来。那原本就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愈发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蜿蜒的毒蛇,透着令人胆寒的凶狠。
他几步来到贾珠面前,毫不犹豫地扬起右手,那手掌带着呼呼的风声,对着贾珠的脸狠狠扇了下去。
嘴里骂道:“没人伦的小畜生,凭你要妄想拿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压我!你以为读了几本书,学了些圣人之言,就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这自古以来的道理你都不懂吗?我才是这国公府的当家人,是生你养你的人!在我面前,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莫要拿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糊弄我!”
贾政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飞溅,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变形,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
骂过贾珠之后,他转而看向贾赦,怒道:“你也别在这假惺惺的!贾赦,贾氏一族早就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妄想借着老爷子的葬礼重新回到国公府!
今日,但凡我贾政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妄想踏进国公府半步!
你若识趣,就赶紧滚蛋,莫要在这里碍眼,脏了老爷子的轮回路!”
面对贾政的咄咄逼人,贾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面色平静的看向贾珠:“大侄子,你也看到了,今儿可不是我贾赦闹事,而是你老子欺人太甚!”
贾赦说完,不待贾珠反应过来,他直接飞起一脚踹向贾政。
这一脚带着他多年积压的怨愤与不甘,势大力沉。那脚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踹在贾政的胸口之上。
“砰”的一声闷响,如同重锤敲击在鼓面上,震得周围人的耳膜生疼。贾政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胸口一阵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纸钱。
贾政躺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被鲜血染透了一般。他捂着胸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疼痛而几次失败。他愤怒地瞪着贾赦,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大声吼道:“贾赦,你竟敢在这种日子对我动手,你眼中还有没有祖宗礼法,还有没有伦理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