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嗤笑地看着贾政,那笑容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就这样直直地穿透贾政的伪装,让他内心的虚荣与怯懦无所遁形。
仿佛贾政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正可笑地表演着荒诞的闹剧,一举一动都透着滑稽与愚蠢。
对上贾赦眼底的嘲讽,贾政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是彻底断开了。
他的脸瞬间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贾赦吞噬。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指着贾赦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贾赦,你别以为自己有点功劳就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
你不过是个被家族抛弃的丧家之犬,被爹娘厌弃的废物!
你所倚仗的恩宠与功劳,不过是上位者一时兴起的施舍!
唯有我,贾政,才是这国公府真正的当家人,是爹娘放在心尖上儿子!”
贾赦听到这话,嘴角先是微微一抽,旋即缓缓上扬,勾勒出一个带着无尽嘲讽与轻蔑的冷笑。
“施舍?贾政,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贾赦冷喝一声,继续道:“有能耐,你倒是也让陛下对你施舍一个同样的恩宠瞧瞧?看看陛下会不会多看你一眼,给你一点施舍?莫不是你以为,凭你那点庸碌无为的本事,还能入得了陛下的法眼?
还口口声声自称国公府的当家人,是爹娘的心尖尖?哼,贾存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的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整日里就知道沉浸在自己的那点小算盘里,看不清外面的形式。
如今的你,别说与同那些功勋子弟相比了,怕是连你的儿子都不如吧!
你那儿子尚且知晓国公府如今的艰难处境,懂得为家族出谋划策,你呢?除了算计自家兄弟,还会些什么?”
贾赦言罢,转而看向贾珠,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道:“好孩子,你来同你老子好好讲一讲国公府如今的处境,省得他整日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能在这京中只手遮天。
让他好好听听,这国公府如今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困境,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省得日后给国公府招来灭顶之灾!”
感受到父亲那如利刃般刺人的目光,贾珠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苦涩出来。就连那一向温和的笑容也充满了无奈与苦涩,就仿佛是生嚼了颗黄连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似是将满心的疲惫与无奈都一并吞下,强打着精神对贾赦说道:“贾大人,念在同出一脉的份上,小子求您让国公爷走得安心一些好吗?
国公爷一生最重体面,若他泉下有知,见此情景,又如何能够安息?”
贾珠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哀伤和恳求,继续说道:“您若是真心前来送国公爷一程,小子同国公府上下自是感激不尽。
国公爷在世时,虽与您有过诸多龃龉,但那终究是你们父子间的争执。
如今斯人已逝,往日的恩怨也该随着这灵前的香火一同消散。”
贾珠看了一眼贾政,避开他对目光,继续说道:“至于您同我父亲的恩怨,待国公爷下葬后,随你们如何皆不是小子能够过问的。
在那之后,无论是要把酒言欢,化解多年的心结;还是要继续争个是非对错,都已无关紧要。
可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国公爷的丧事。国公爷体面了一辈子,莫要让他临了了还要沦为京中众人的笑话!”贾珠说完,便对着贾赦一揖倒地。
贾赦见状,久久不曾言语,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有些复杂地望着国公府的牌匾,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一丝挣扎,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
就在贾珠以为贾赦会直接拒绝自己的请求,心中暗暗焦急时,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罢了,你且起来吧。”贾赦缓缓说道,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