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闻言,眼神一凛,冷声道:“让开!”
就当贾赦越过下人往国公府内走去时,府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孝服的少年匆匆走了出来。
这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左右,面容英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本应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却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少年看到贾赦,脚步猛地一顿,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被哀伤所取代。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贾赦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拽着贾赦的衣摆就放声痛哭起来:“大伯,您怎么才来啊?可怜祖父走时还念叨着您的名字,却连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
少年的哭声在国公府门前飘荡,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在绝望地哀鸣。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贾赦的衣摆,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关节也微微突出,好似要嵌入那衣料之中,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泪水不停地从他的脸颊上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贾赦被少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被怒意所取代。
他用力将少年从地上拽了起来,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愧是贾存周的儿子,这假惺惺的模样倒是学了个十足!”
少年闻言,面色一僵,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对贾赦拱了拱手,低声道:“多谢大伯夸奖,侄儿不胜惶恐。”
贾赦听闻少年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嗤笑道:“你这脸皮生得倒是比你老子还要厚,就是不知你可有你老子那般好命,有一对愿意为你费尽心思的爹娘!”
少年神色未动,只是垂眸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不卑不亢的说道:“大伯未免太过小瞧我了,我贾珠想要的,自会自己去争取,何须去依赖他人?!”
贾赦一愣,没想到少年会如此回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他重重的拍了拍贾珠的肩膀,然后抬脚往门内走去。
“大爷……”国公府的下人见状,忙看向贾珠,眼神里满是担忧与不确定,仿佛在询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贾珠忙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贾赦一直走到国公府门前,只见府门洞开,入目所及皆是一片雪白。
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恍惚间,贾赦好似又回到当年祖父母双双离世的那一天。
那日的阴霾如厚重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无尽的悲凉与无力感在心底蔓延。整个人充满了无力感。
“站住!贾赦,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恍惚间,一声怒喝如炸雷般在贾赦耳边炸起,将他从那痛苦的回忆中狠狠拉回现实。
贾赦忙回过神来,定眼看去,就见贾政带着一群豪奴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贾政满脸骄横,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敌意,身后的豪奴们也是一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贾赦立刻收起了自己思绪,眼中寒光一闪,冷冷扫了贾政一眼,声音如冰碴般寒冷:“让开!”
见贾赦仍旧如同以前那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贾政只觉一股戾气直冲天灵盖,仿佛有一座火山在他体内即将爆发。他本就狭隘的心胸此刻被愤怒填满,嫉妒和怨恨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他冷笑一声,阴恻恻的说道:“让开?呵呵,贾赦,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的?贾氏一族的弃子,被父亲逐出家族的失败者,亦或是一直得不到母亲疼爱的可怜虫?”
贾赦闻言,不由冷笑一声:“呵,弃子?失败者?可怜虫?贾存周,是不是我这些年对你太过仁慈,让你忘了自己的斤两?”
贾政被贾赦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弄得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骄横的模样,他梗着脖子道:“贾赦,你别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你以为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