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南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不少人心头的火焰。
他是厂长家的公子,身份摆在那里,说话自然有分量。
而且他的话在情在理,点明了桑宁此举的不妥,也批评了众人跟风起哄的行为。
桑宁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没想到许嘉南,会如此直接地维护姜九梨,甚至毫不客气地点破她来此的用意。
她捏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许嘉南又看向桑宁,语气依旧平静,“桑同志,你以这样委屈凄惨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博取大家的同情。”
“把所有的过错和矛头都引向姜九梨同志,试图将她置于众矢之的,万劫不复之地。这种做法,恐怕......不太光明磊落吧?”
“我......我没有!”桑宁慌乱地否认,眼泪流得更凶了。
但这次,里面多了几分难堪和羞愤。
她的那点小心思,在许嘉南冷静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周围那些原本同情桑宁的人,听到许嘉南这番话,再看向桑宁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味道。
是啊,她这么一闹,姜干事的名声可不就毁了吗?
这心思......确实有点深了。
桑宁感受到周围目光的变化,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捂住脸,低低地啜泣起来,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委屈,“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我没有......我没有!”
她一边哭着,一边手忙脚乱地转动轮椅,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羞辱和悲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互助中心。
闹剧的主角之一离去,车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许嘉南这才转向姜九梨,语气缓和了许多,“九梨同志,没事吧?别往心里去,清者自清。”
姜九梨看着桑宁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神色各异的脸,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有一种看透了的淡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我没有生气,”她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出奇,“我只是觉得,桑宁太蠢了。”
许嘉南微微一怔。
姜九梨轻声道:“她根本不了解霍冬临。霍冬临那个人,责任感重于山,恩情刻入骨。”
“她越是这样做,用眼泪、用自残、用舆论来绑架他,只会让他感到更窒息,更厌恶,把他推得更远。”
“她以为这样能挽回,实际上,是在亲手斩断最后一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