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户战死,抚恤与免税乃是定制。
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谁不知晓?
张琨双股战战,慌忙加码:“下吏知错,知罪了。愿再献白银五百两、粮食五百石、肥猪五十口!
不日便解往大人军堡,以资练兵之用!”
秦猛端茶的手指几不可察一顿。
区区税务班头,出手如此豪阔?
大周吏治之腐,触目惊心!他又忆起穿越那日,月嫂的绝望与空米缸……眼底寒意掠过。
张琨见他沉吟,误以为不足,急声道:“下吏在青阳地面盘踞多年,三教九流尚通一二。
军堡若需粮秣军需、马匹铁料、盐巴乃至硝石硫磺……下吏愿居中奔走,竭尽犬马之劳,定为管队大人备办妥当!”
秦猛心中杀机微敛:此獠虽为宵小,却如地头蛇般盘根错节,耳目通灵。军堡草创,光靠常氏粮行易受掣肘,正需此等熟知门道之辈……
面上却波澜不惊,稍作沉吟方道:“罢了。上官一层,威压似山,念你确也身不由己,又存心化解旧怨…前事,本官不再计较。”
“谢大人洪恩!谢将军不杀之恩!”
张琨如蒙大赦,连连作揖,险些喜极而泣。
“不过——”秦猛话锋陡转,平淡之下杀机骤凝,“军堡扩建在即,界河将封,鞑骑又该叩边。
堡内军粮、禽畜、马匹耕牛、精铁、硫磺、硝石、棉花……这些门路,便由你经办。”
他目光如实质般钉在张琨脸上,“办得妥帖,本官从不吝于赏功擢拔。若办砸了……哼!”
尾音森寒,余意无尽。
“是是是…下吏定当肝脑涂地!绝不敢有半分差池!”张琨心中巨石落地,唯有用处方是保命符。
“慢着!”秦猛倏然起身,高大阴影如乌云罩顶,瞬间吞噬张琨。目光如淬冰寒刃,直剜其眼底。
“本将尚有一事问尔。家父以性命搏得的五十亩军功田,前些时……竟被人设局强夺。
县衙却坐视不理,其中蹊跷……你张班头,可曾闻知?可曾……从中沾得些许油水?”
“没有,绝对没有哇!”张琨魂飞魄散,头颅摇成拨浪鼓,“下吏只是偶有风闻,绝无涉入。求将军明察!
此事……此事乃南河镇刘保正勾结其族兄,本县刘县丞所为……”生死关头,毫无压力地将上官卖了。
“哦?”秦猛眉峰微挑,嘴角噙着近乎残酷的冷笑,“那你必定知晓,强夺国朝所赐边军功田,依太祖祖训、《周刑统》律例……该当何罪?”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