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瞬间淹没了他!
“放他娘的狗臭屁!”徐天亮怒不可遏,他的吼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
他的唾沫星子像雨点一样四处飞溅,与扬起的尘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团浑浊的雾气,直接喷到了卫兵的脸上。
这团雾气不仅带着浓烈的汗酸味,还有刺鼻的机油味,让人作呕。
“张爱军!
你个狗日的王八蛋!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老子……”
徐天亮气得浑身发抖,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
他挥舞着拳头,似乎想要冲进营区,将张爱军揪出来当面对质,
又或者是想给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卫兵再来一个狠狠的大耳刮子!
就在这时,古之月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上来,他以惊人的速度抱住了徐天亮的胳膊。
古之月深知徐天亮的脾气,他知道如果再让徐天亮这么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禁闭室那令人作呕的恶臭滋味,他可不想再去体验一次。
“天亮!冷静!
哨兵只是传话!别犯浑!”
古之月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把暴怒的徐天亮往后拖,
一边对着那两个如临大敌、枪口都微微抬起的卫兵急促地说道,
“兄弟,别介意!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无奈,
希望卫兵能够理解他们的处境,不要把事情闹大。
徐天亮此时的状态,就如同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公牛一般,
他的身体在古之月强有力的钳制下,不断地挣扎着,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又一阵不甘的、如野兽般的低吼,
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要冲破云霄。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营区深处,似乎想要透过那些营房和钢铁巨兽,
将那个“忘恩负义”的张爱军给揪出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恨不得立刻将张爱军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那震耳欲聋的坦克轰鸣声,此刻却如同恶魔的嘲笑一般,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
原本,这声音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可现在,它却成了最刺耳的讽刺,让他的内心更加痛苦不堪。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蓝姆迦的太阳仿佛被定格在了天顶,时间变得异常漫长而又粘稠。
徐天亮就像一头焦躁不安的困兽,在侦察连营房和谢尔曼营区外围之间来回徘徊。
他已经放弃了狂野的吉普车驾驶,因为那玩意儿现在只会让他想起自己失败的耻辱。
更多的时候,他选择徒步前行,顶着那能把人烤化的烈日,
如幽灵一般在坦克营区高大的铁丝网外游荡。
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额头上淌下,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也顾不得擦。
迷彩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结出一圈圈白色的盐渍,紧贴在皮肤上,又闷又痒。
红土被晒得滚烫,隔着厚厚的军靴底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柴油味、机油味和钢铁被高温炙烤后散发的微腥铁锈气,
混合着飞扬的红尘,吸进肺里火辣辣地难受。
耳朵里灌满了营区内永不停歇的轰鸣:
引擎的咆哮,履带碾压地面的沉重“嘎啦”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还有偶尔响起的、短促而有力的口令声。
这些声音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徐天亮的心。
他有时蹲在铁丝网外一个能勉强看到训练场一角的土坡上,一蹲就是大半天。
目光像探照灯,在烟尘弥漫的训练场上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那庞大魁梧的谢尔曼坦克在教官车(通常是敞篷威利斯)的引导下,笨拙却充满力量地练习着转向、爬坡、越过障碍时,
徐天亮的呼吸会不自觉地屏住,拳头紧握,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