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掐进掌心。
尤其是当其中一辆坦克的炮塔上,隐约显露出张爱军那戴着坦克帽、拿着通话器的侧影时,
他眼中的渴望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射出去!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愤懑和不甘——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古之月偶尔陪他来,更多是怕他惹事。
他靠在一棵被晒得蔫头耷脑的树下,
看着徐天亮那固执而孤独的背影,在蒸腾的热浪中扭曲变形,像一幅荒诞的剪影。
远处谢尔曼庞大的身躯在烟尘中时隐时现,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气息。
古之月心里也痒,但更多的是无奈。
张爱军的态度,像一堵无形的、比谢尔曼装甲还厚的墙。
终于,在一个傍晚,
夕阳将天边烧成一片血红的火海,给营区的钢铁巨兽都镀上了一层悲壮的暖金色。
营区大门打开,几辆吉普车鱼贯而出。
徐天亮像打了鸡血,猛地从藏身的土沟里跳出来,不顾浑身尘土,直扑向打头那辆挂着连长标志的吉普车!
“张爱军!张爱军!停车!”
徐天亮挥舞着手臂,拦在路中央,声音嘶哑地大喊。
吉普车一个急刹停下,车轮带起的尘土扑了徐天亮满头满脸。
车门打开,张爱军跳了下来。
他穿着笔挺的坦克兵常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上带着一丝训练后的疲惫,
但眼神锐利,肩上的少校星徽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他看到拦路的徐天亮,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静。
“徐排长?有事?”
张爱军的声音很平淡,带着北方口音特有的硬朗,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甚至没看旁边同样走过来的古之月。
“张爱军!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徐天亮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土,一步冲到张爱军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带着多日积攒的怨气和汗酸味,
“老子三番五次找你!你躲着老子不见?!
当上谢尔曼连长就翻脸不认人了?!
渝城军校的交情喂狗了?!”
张爱军身体微微后仰,避开口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些:
“徐排长,请注意你的言辞和军容。
这里是军营。”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
“我没有躲任何人。
训练任务重,时间紧,所有精力都扑在新装备熟悉和人员磨合上。
上面催得紧,雨季前必须形成战斗力。
没时间,也没精力处理私人事务。”
他目光扫过徐天亮那身脏兮兮的军装和布满血丝的眼睛,补充道,
“特别是…一些不合规的请求。”
“不合规?!”
徐天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
“老子就想摸摸坦克!
学学怎么开!这他娘的犯哪条天规了?!
能耽误你张大军官几分钟?!
当年在草鞋岭,老子替你挡的弹片是假的?!”
提到“草鞋岭”和“弹片”,张爱军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深处似乎有瞬间的波动,
但很快被更深的无奈和某种坚持覆盖。
他深吸了一口气,傍晚燥热的空气似乎也无法驱散他话语里的冰冷:
“天亮,一码归一码。
草鞋岭的情分,我张爱军记在心里。但规矩就是规矩!
坦克,不是吉普车!
它是武器!是装备!
动用、训练,都有严格的条例!
没有上峰的正式命令和训练计划安排,
别说让你开,就是让你靠近摸一下,我这个连长都担不起责任!”
他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上次喝酒的教训还不够深
